往人少的地方走
大学毕业时,同学小刘做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决定,他不找工作,一个人租了个小屋子,默默从事网络翻译工作。在我们这帮同窗好友眼里,这样的行为显得很出格,几乎没有人看好他。我们认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菜鸟,最好的路子就是找一个好单位,老老实实学本领、长经验,然后才可能有好出路。很多亲朋好友都苦苦相劝,但小刘谢绝了。
参加工作后,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东家,每天都像陀螺一样围着工作打转,将其伺候好,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领着微薄的薪水度日。在这个房价飞涨的时代,我们多数工薪一族都过着勤俭持家的日子。偶尔在网上或电话里闲聊时,都忍不住拿小刘调侃一番。
3年时间一眨眼过去了。我们很多人毕业时都信誓旦旦地说,一旦在单位学到本领,积累够经验,就马上离开,跳出去打拼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现在,多数人却在单位这个避风港里,失去了面对大风浪和新环境的勇气。辞职创业逐渐成了一种空洞的口号,不是以金融危机、市场不景气为借口,就是以失业率高、好工作难找为理由。有了家庭和职务的人,更彻底放弃了这种念头。
不过,我们班上还是有一位同学开了自己的公司,成了知名的经营主。他就是小刘。
在一次同学会上,小刘告诉我们,成功往往取决于你敢不敢往人少的地方走。可能会有未知的风险,但因为没人或少人来过,留给你的才有可能硕果累累。大家都惧怕风险和危险,都宁愿选择往那些最多人走过的路前行。在别人开辟和挖掘出来的老路上行走,虽然看起来很安全,但因为走的人太多,所有财富与资源早就被人占有。即使幸运地新发现了一小部分,也必然会被蜂拥而至的人群争抢瓜分。走这样的路,又怎么会有大收获呢?
藕
她出身名门。五岁学钢琴,六岁熟读《唐诗三百首》。 演过莎翁剧的女主角,做过第一批自由恋爱的新女性。 出嫁时,汽车在上海的大街上排成一排,她戴着花冠,牵婚纱拖尾的花童就用了六个。
她的丈夫撒手西去,那时,她刚31岁,第三个孩子才出生。再接着,她变得一无所有,靠给人洗衣服为生。过去的娇小姐,竟能把十个指甲全部洗得脱落。她的过去和现在仿佛两重天。
即便如此,每一天临睡前,她都会用装满热水的大茶缸熨烫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所以她的孩子们即使穿得破旧,却总比同龄人要干净平整。
特殊年代,她的大儿子已经停课,每日和同学们满世界跑,参加各项活动。只有她,会要求儿子活动结束,送女同学回家,她说:“男人要做绅士。”
她固执地认为,人必须每天吃水果。没钱买,她就去换,给农民洗衣服,再接过从淤泥中拔起的藕。
多年以后,她的大儿子还是不能忘记每天饭桌上必有的一盘藕。雪白的薄片,小心码堆,在盘子中央摆出碎玉模样。 这一盘藕,让他无数次回头,屋外大杂院内,母亲正奋力搓洗衣服。那时他不懂,他只是朦胧感觉到,即便做洗衣妇,他的母亲也和别人不同。
女人身上最强大的是韧性,再泥泞也能生存;女人身上最美的是矢志不渝做她坚信正确的事,哪怕全世界都推翻,全世界都混乱,全世界都将其遗忘。
职业规划器
某日,偶得一款最新型的职业规划器—
“您好!欢迎使用本款新型职业规划器。请输入您的个人资料与基本情况,以便我们为您进行数据分析,做出准确的职业规划和判断。”
嘿!不错。一阵忙碌,输入了自己的详细资料。
“您好!现在请您输入您的职业规划方向。”
想想,公务员最吃香—
“对不起,您的年龄已超龄!”
哦,脸红。不能当官,娱乐明星也不错—
“对不起,您从未有过绯闻,且脸皮不够厚。请重新输入!”
唉,惭愧。一狠心,输入了“专家”—
“对不起,您不具备吹牛、撒谎、扯淡、抄袭、造假等基本技能,建议放弃。”
汗下。据说踢球挣钱快而多,就当中国球星吧。
“对不起,浪费球迷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建议放弃。”
甚窘。哎,对了,作家现在不是很吸引眼球吗,输入“作家”看看—“对不起,您从未出版过‘不得不说的故事’之类的著作,请重新输入!”
晕倒!这么多职业,竟都“此路不通”。一咬牙,我输入了“农民”—
“对不起!‘农民’不是职业,建议您不要拿农民兄弟开玩笑,否则取消您的规划资格!”
农民当不成,当个乞丐总可以吧—
“对不起,目前乞丐群体已经严重超编。鉴于您对职业方向如此没有主见,本机取消您此轮规划资格。请返回第一单元重新开始。GAME OVER!”
欠条在柜子里
“主任,急救室三号病床找你。”我对内科谢主任说。三号床的病人是谢主任的老同学,也是我们这里的老病号。
病人对谢主任说:“老同学,我后悔呀,三年前我要是听了你的话,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
“好啦,过去的事就别想了,静下心来,配合我们的治疗吧。”
病人拉着谢主任的手说:“晚了,晚了,三年前我在这里住院,你劝我有钱花就行,其实我已经赚了不少的钱,都够儿子花一辈子了。我出院时,你一再嘱咐我别再奔波了,要在家里静养。可是赚钱这东西有瘾,一谈生意就把病忘得干干净净。你看看,有这么多钱能买命吗?能买回时间吗?后悔呀。”
谢主任十分沉重地走出急救室,对我说:“注意三号床,情况不妙。”
果然,当天下午,三号床患者突然病危昏迷,经过紧张的抢救,第二天上午苏醒过来。他叫着他儿子的名字,儿子将头靠在患者的嘴边,患者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东海商行吴……老板和兴达公司……陈经理的欠条在柜子第……三个抽屉里,共欠……我们十三万五千……八百二十六元……七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