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小说来自网上,出处不详。我总结有点像电影《穆赫兰道》加《生死停留》的味道。
本屌丝92年的,该女屌丝和我同岁,卖相一般,但皮肤很白,白的没有血色那种,网上认识的,相处了一个月了,不过还没那个过。
她家庭条件不错,12年大专毕业,父母给她买了个小公寓,她么,不上班,在家里学习,备考公务员,她的意思是,考个两年,如果考不上,就去找工作。
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很少出门,白天基本上都不出门,而且白天很少能联系到她。
晚上她就活跃了,会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散步,天呐,半夜三更,天寒地冻,就把我拉出去散步啊。
这些我都算了,我觉得最奇怪的是,她没有朋友,也从来不和父母联系,感觉她的世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我问过她,我说你怎么没有朋友,她从来都不正面回答我。
还有个问题就是,我很少见她吃东西,她住的公寓,里面没有炊具,菜刀,碗碟,筷子,都没有。我说你平时不吃饭吗?她说她外面吃,我问为什么不自己做,她说不喜欢。
然后我白天打她电话,大部分都是关机,她晚上告诉我,她白天要备考,没时间接我电话,但我傍晚约她去散步,她就很高兴,但我约她去吃饭,她都找理由拒绝了。
然后我上个星期,买了点水果,饼干,去她家,晚上,我给她把苹果洗好了,给她,她拿在手上一会就放下了,我说你吃啊,她说暂时不想吃。我说你尝一口,就尝一口,给个面子,她才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放在一边了。
然后她就打开电脑上网看电影。这时候,我看到她手机了,我就打开,她用的是苹果4s,我就找她的短信和通话记录,结果一打开,把我吓的魂飞魄散。
首先,她手机里除了自带的系统软件之外,什么软件都没有,没有QQ微信之类的,其次,她手机相册里没有照片,然后再看电话簿,只记了一个号码,就是我的号码,但署名上写的是“鬼畜”,然后看整个通话记录,全是和我一个人的通话记录,满屏的鬼畜,短信也是。
我当时就有点前列腺失禁了,我想,这什么路子。然后我拿着手机给她,我问,你手机里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怎么还起名字叫鬼畜。
她当时眼珠就红了,冲上来掐住我脖子,歇斯底里的说,谁让你碰我手机的,谁让你碰我手机的,然后就把我扑倒。
我很大力的挣脱开,然后我说,你怎么了,你怎么性格这么怪?我当时还没往其他地方想,我只是觉得她有点神经兮兮,我怀疑她有神经病。
然后她坐在地上,不说话,我过去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然后我坐在她旁边,我说,对不起,宝贝,我以后再也不碰你手机了。
但我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打算和她分手了,但我有个计划,就是分手之前,先把她上了,不然按照山上的规矩,判三年,亏了。
这时候,她突然抬头盯着我,就是那种死不瞑目的眼神盯着我。对我说,我把我第一次交给你吧,就现在。
我当时心中有点高兴,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一想这个事,她就跟我提。但当时下面就已经硬了,然后我说好,我说我下去买个套子吧。
她突然把我拉住,她问,做了之后,你会离开我吗?
我说,不会。
然后我就坐电梯下楼了,下了楼,拐到一个便利店,我就进去,挑了一个套子出来。
然后回去再乘电梯,上去的时候,我看到电梯地上与一张广告单,上面写着,本楼盘2013年正式开盘预售。当时还是2012年年底,我就奇怪,但我也没往其他地方想,我以为她爹妈厉害,能帮她提前买。
等我上去的时候我下面已经硬的像石头一样了。
然后我敲门,没人开,再敲,还是没人开,然后我就很大声的砸门,还是没人开。我就打她电话,她也不接。有点累了,天很冷,我当时买套套的时候,太兴奋,就穿了一件毛衣就出去了,外套放在她家,我在紧急楼梯那里坐着,我就奇怪,怎么这么大一个楼,连个过路的都没有,静悄悄。
我坐着抽了一根烟,我心想,她不能是洗澡吧?或者直接睡觉了?算了,我当时有点生气,就打算下楼回家,然后还打算把她的手机号码给黑名单,然后再也不联系了。
然后我就下了楼梯,打算叫了差头就回家。突然看到这个楼盘下面的物业管理处开着灯。
我就走了进去,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光头在打电脑游戏。他看到我,停下来,问我,朋友,有事吗?
我说没事,我说这个楼盘还没开售吗?
他说,快了,下个月就开售了。你明天白天可以去售楼处那里咨询一下,具体我也不太懂。因为这个楼盘现在水电还没通。
我说,不会吧?我刚从上面下来,上面已经住人了。
他说,不能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来值班的,因为这几天随时有人过来检查水管和电表这些东西,具体怎么回事,你去问售楼处吧。
我说,好,谢谢。
我就出门了,然后截停一辆差头,刚准备钻进去,后面有个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光头,提着一个塑料袋跑过来了,我一看,是刚才去买套套时候,顺便买的两瓶水,装在塑料袋里,他跑过来说,朋友,你的东西放在我那里,你拿好。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上车了。然后车子刚开了不到二十米,就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和沉闷的声音,差头停了,司机回头一看,说出车祸了。我也回头看,刚才那个光头被一辆卡车撞倒在地上,地上一滩血,司机说,那是你朋友伐,我说不是。他说,那你要去看看伐?我说算了,我下车过去看看吧。
我跑过去,看到卡车司机是个YP,下了车,一口安徽腔,他哆哆嗦嗦的,吓的说不出话了,我过去一看,光头脑袋没了一半,脑浆满地都是,我心想,应该没救了,我就打了个电话报警,然后我一想,算了,我都帮他报警了,等下警察来了,叫我去做 笔录什么的还麻烦,我就拍拍YP说,我先走了,等下警察马上到,我帮你报警了。旁边这时候围了几个阿姨亚叔,我就放心的走了。
然后回去的路上,我胃口翻江倒海,还有点内疚,刚才那个光头就是为了给我送东西才出事的。想着想着就到家了。一到家,我就接到电话,一看,是我女朋友的。
我接了电话,我问她,你怎么刚才不给我开门,她说她不敢开。我说为什么,她我出门的时候,她不小心把我外套给弄破了。我说你没事弄我外套干嘛,再说,这点小事算什么,破了就扔了好了,又不值钱。她说,我明天给你买一件一模一样的吧。我说好,就挂了电话。晚上睡觉,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梦见那个光头满脸是血,趴在地上对着我叫,让我救救他。然后一辆大卡车从他身后开过来,把他压的粉碎,然后冲着我来了,我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现在在放寒假,所以我天天都中午起床,起来的时候,我妈说,家门口有个疯子,坐在我们这层楼的电梯口那里,我刚才经过的时候,他就不停的笑,吓死人了。
我说我出去看看,我一开门,走到电梯口,果然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疯子,头发很长,衣服很脏,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本来是笑嘻嘻的,一看到我,突然严肃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盯的我有点打怵,我说,你没事吧?他不说话,我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给他,我说大哥,你饿了就出去买点东西吃吧,在这坐着也冷啊。他不接我的钱,然后字正腔圆的用普通话对我说,我不要你的脏钱,我饿。我说,那你等着,我回家给你弄点吃的,吃饱了你就走吧。然后我就回去,冰箱里翻出一些面包,香肠什么的,出来了,一看,那个疯子已经消失了。
故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心里有点发毛了,感觉这几天经历了不少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又不敢讲给家里人听,但我是真的不太信邪,从小到大,看恐怖片也好,走夜路也好,从来没怕过鬼怪,因为我不信。但这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然后下午三点左右,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我接了电话,我心想,这是第一次白天接到她电话,说明她白天确实可以打电话给我,莫非我想多了?这时候我又开始有点矛盾了。
她说我的衣服给我买好了,赶紧过去她家里试一试。我说白天你不是要看书吗?她说今天不想看了。
然后我就打车跑她家楼下,她在楼下等我。昨天出车祸的地方还有一点点血迹,已经黑了。
白天看她还是蛮正常了,甚至感觉比晚上更活泼一些,笑容也多了。脸色也红润了很多。莫非真是我想多了?这时候,我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加上当天天气晴朗,有点压抑的心情突然就放晴了。
然后我说,我衣服怎么会弄坏了。她说,你别问了。反正给你买了一件。
当时我穿的那件衣服,已经都穿了两年,是一件黑色抓绒的风外套。我们来到麦当劳,坐下,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和我那件类似的风衣,但颜色是很刺眼的血红色。
我说怎么给我买红色的衣服。
她说,我喜欢红色,你快穿上,看看好不好。
我说算了,我不喜欢。
她说,我不管,反正买了,你必须穿。
我就穿上了,很合身,但没看到LOGO。但颜色却是不太适合我。
和她没聊几句,她就说,她要回家了,今天要回她爸爸妈妈家。我说好,那你走吧,要不要我送你,她说不用了。然后我就回家了。
回了家,我把风衣随便扔进柜子里了。
我非常地瞧不起那些与男人约会,蹭吃蹭喝蹭玩之后,不仅一毛不拔,而且还拒绝与男人开房上床的女人!
对于这种很不道德的行为和举动,我是深恶痛绝,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有的女人,自以为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对男人具有无限的诱惑力,对于男士的邀请约会是来者不拒,跟着吃,跟着喝,跟着玩。
但是,在吃喝玩乐之后,当男士要求开房上床的时候,就开始装逼了,一本正经地强调自己是个一本正经的女人,是不会轻易跟男人上床的。尼玛逼的!不上床你出来干什么啊。
一个大男人,整天奋不顾身地工作着,起早贪黑,没日没夜,有多么忙你们女人知道吗?人家在百忙之中,邀请你出来吃饭喝酒,难道就是为了请你吃饭喝酒啊?人家上辈子欠你的啊?酒足饭饱之后,请你开个房,睡个觉,过分吗?
饭你吃了,酒你喝了,开房上床的正事你不干了,你说这叫神马玩意啊!还有天理吗?还你妈的说说话,谈谈心,喝喝咖啡呢!不是瞧不 起天下女人,跟男人交谈,就你们那天生缺氧的脑袋瓜子,能谈出什么花来啊?
我也不是说女人跟男人一起吃个饭,就非得要上床打炮,作为女人,你可以拒绝。但是,在男人向你发出约会之时,其目的应该是明确的,打炮交欢是约会的一项重要内容,作为女人你要是没这个心理和生理上的准备,你就应该一口拒绝,给出最明确的信号!否则的话,就请随身携带安全套,从容赴约,为和谐社会做出自己应做的一点贡献!!
晚上我妈在隔壁邻居家打麻将,让我出去打个快餐,我就收拾了一下,出门了,还是在电梯口那里,又看到那天那个疯子,他还是死死的盯着我,没有笑容,我没理他,就进了电梯,他在后面跟进来了,这次他穿的稍微干净了点,但是头发还是很长,很脏。我离的远远的,时刻注意他,我总有种错觉就是,在街上看到那种很脏的疯子,我会担心他突然冲过来抱住我,反正碰一下都觉得恶心。他突然跟我讲话,他说,你以为这事就结束了吗?
我吓了一跳,我说,你说什么?
他说,你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吗?
我说什么事情?
他说,你手里有条人命啊。
这时候电梯听了,他低下头就走出去了,我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在楼下的一个快餐店,打了一个盒饭,打好了,正走到门口,突然脑海出现那个疯子的画面了,我一瞬间感觉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就是那个疯子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然后我一边走一边又回到电梯,回了家。
回了家之后,我整个一下午都在床上躺着,想着那个疯子,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越来越觉得奇怪,甚至理不清头绪。脑袋发胀,晕晕沉沉的就睡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打开灯,房间里安静的有点恐怖,突然感到很孤独。
我偷偷走到客厅,在茶几上,偷了我爸一根烟,又回到房间。因为我家里不准我抽烟,平时我烟瘾也不大,所以很少买烟,更不会当着他们面抽,有时候想抽了,就偷我爸的烟回房间抽一下。我坐在飘窗前,打开窗户,把烟点着了,就在那抽,抽着抽着,我又有点困了,眼皮慢慢合上了,就在我神游的时候,突然眼缝的余光里瞄到楼下一个红色小点。我惊醒了,做起来仔细看,看到楼下,一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站在路灯下一动不动。我拿起望远镜望下去,找来找去,突然找到了,我就哎呀一声,吓的把望远镜扔在地上,整个人都从窗台滚下来了。
当时我的望远镜镜头对准这个红衣服的时候,突然看到他的脸,正死死的盯着我。我敢确定就是那个疯子,但好像换了一件衣服,是一件红色的风衣。当时我也不知道我那里来的胆子,我再回到窗户旁,拿起望远镜,继续看,那个疯子还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他没有望远镜,应该看不到我吧。然后我把房间的等关了。回到窗台,继续看,他还是盯着我,这次他似乎还有点笑容,因为路灯不是很亮, 也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我决定下楼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感觉自己都快疯了,精神随时崩溃。
我从房间出来,刚走到客厅,客厅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又把我吓一跳,我一声惨叫,当时跪下了。然后听到的声音是我妈的,我妈说,你怎么了?梦游吗?
我一听是我妈,我才平静下来,我说没事,做噩梦了,她说,赶紧睡觉,然后就去厕所了。我说我下去买瓶水,马上上来。她没管我。
我就出门,进了电梯,往下走。
在电梯里,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堵的快喘不过气了。我虽然害怕,但好奇心驱使我一定要弄个究竟。电梯开了,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我就走出去了。出了大楼,我走向刚才那个路灯。发现那个疯子已经不在了,我沿着马路往远处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于是我打算回家,一转头,那个疯子就站在我的身后,大概五米左右,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又被他吓一跳,我想如果我心脏有问题,就死定了。
我忍不住了,我走上去几步,我说你是谁啊。
他歪了歪脖子,说,你不认识我了?
我仔细看,越看越眼熟,但就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
他说,你再仔细看看。
他开口了,他说,我是来帮助你的。
我说,什么意思。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是我女朋友发给我的,上面写着,快回家。
我有点蒙了,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得害怕了。
我问他,你帮助我什么?我问完,又收到短信,还是女朋友发的,上面写着,赶快回家。
他说,你不要看短信了。
我说,你到底是谁。
他说,我是来帮助你的人。
我说,我需要你帮助我什么?
他说,你家里是不是有一件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
我仔细看他的衣服,是一件大红色的,但很脏的类似冲锋衣的衣服。我没说话,他说,你把它给我。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你就照着办。
我说,到底怎么了?
他说,你就照着办。
我回了家,从柜里翻出那件红色的衣服,看了看,然后又回到窗台,发现那个疯子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我想起我女朋友给我发的短信,我回了个电话。
接通,我问她,你刚才为什么给我发这个短信。
她说,你刚才在哪里。
我说在家。
她说,那就好,那就当我没发。
我说,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她说,没事,我乱发的,逗你呢。
我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我打算彻底远离这个女人,不管给不给操,都不远离了,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不能再这么提心吊胆过着诡异的生活了,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黑眼圈很厉害,脸色暗淡无光。于是我上床大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我把她的电话放进黑名单,并且发了条短信给她,我说,亲爱的,我觉得我们的确不合适,分手吧,我们不要再联系了。祝你幸福。
这一条短信发完了,我这一整天都提心吊胆,想象了很多后果,比如这个女人冲进我家,掐我脖子,或者用其他电话打给我,问我分手的原因,还有许许多多的纠缠不休的可能。但到了晚上六点多,我在等我妈电话,我妈早上给我留了张条子,让我晚上等她电话,她带我去参加一个聚会,我的手机还是没响过,黑名单过滤箱里也没有她发给我的短信和电话提示。我想,莫非她没看到手机?我坐不住了,又打了个电话给她,她接了电话,我问,你收到我的短信了没有?她说,收到了,怎么?我说没怎么,没事吧你?她说没事。我说没事就好。
刚挂了电话,我妈就敲门了,我去开门,我妈进来就骂我,说你怎么一天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说你不是说我等你电话吗?她说,我从上午就给你打电话,打了一天了,你手机欠费停机也不去充值。快点洗洗脸,换件衣服,带你去参加妈妈公司同事的婚礼。
我赶紧去卫生巾洗了个澡,洗着洗着,我突然停下来了,觉得不对劲了。。。这时候,背后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我当时在洗澡的时候,我都不知不觉的尿了出来,我想,我手机都欠费停机一天了,怎么能打电话给我女朋友?
我草草洗完,套上裤子跑了出来,拿手机拨了个女友的号,打过去,果然提示,您的电话已欠费。
我问我妈,我说,妈妈,你今天从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的,她说早上就打了。
我就这么失魂落魄的一边梳头,穿衣服,穿鞋子,跟我妈出去了。坐了电梯到了1楼,出大门,发现那个疯子又坐在地上盯着我,还是穿着那件红色的脏衣服。我当时停下来了,看着他。当时我的脑海真的很乱,我觉得自己已经真的要精神崩溃了,我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我妈拉着我说,你干什么,快走啊,你认识他啊?
我说我不认识,我就走了,我妈说,这个疯子就是上次那个在咱家门口坐着傻笑的那个吧。我说是的。
她说,奇怪了,怎么感觉这个疯子很眼熟,以前在哪里见过。
我听了这话,一激灵,我说你也觉得眼熟?
她说,是啊,感觉就是到嘴边了,但讲不出来名字。太奇怪了。
路上,我妈开车,我坐在后排,眼睛都直了,盯着窗外,脑子里就在拼命的筛我的人脉网,然后就想,这人到底是谁,我妈也认识,我也认识,还是一个疯子,还那么诡异,还要帮助我,还天天在我家门口转悠。符合条件的为0,但我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了,我甚至感觉这个人熟悉的就像我爸我妈一样。每次有点感觉,有点模糊残缺的关于他的回忆的时候,就又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路上,我让我妈停了一下,我下车去买了一张充值卡,把电话给充上去了。
然后拨了个我女朋友的电话,通了,我赶紧又给挂死了。
过了一会儿,收到她的短消息,她说,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还打什么电话?
我确信今天我停机状态下,真的给她打了电话。看官们,你们知道吗?这一系列的事情,远远超出我能接受的范围了,我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每一件都能让我崩溃,甚至每一件,都让现在的我质疑其真实性,我甚至崩溃的感到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我臆想出来的。比如停机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她给我回了条短信,我才相信这是真实的。然后我又问我妈,那个疯子是不是很眼熟,我妈说是,我又才相信这也是真实的。
在酒席上,我胃口还不错,喝了点小酒,就忘了很多不愉快了,我旁边坐了个我妈妈朋友的女儿,长的一般,但身材不错,皮肤又嫩又白,当时我很有感觉。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忘了,一边吃,一边和她聊天,然后给她变魔术,逗的她哈哈笑。
我妈妈和她妈妈坐在一起一直在八卦,也没理我们。我就偷偷要了她的电话。
晚上酒席结束了,我和我妈回家了,晚上就给这个小姑娘发暧昧短信,一发就发了个通宵。约好第二天见面。我却不知道,所有的故事,都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天傍晚,我约她去来福士见面,我们在来福士顶楼某个不能软文的餐厅吃好饭,我问她,要做我女朋友伐。她说好额。然后我在想,要不要ISO流程,直接168。后来想想,太快了,怕她不同意,我也坍台,就在想的时候,她突然说了句,我爸爸妈妈今晚去江苏了。你要不要来我家陪我看电影啊。
我当时又硬了,说,好啊好啊。然后我们就拉着手下了楼,叫了差头,去了她家。
她家很大,三个房间,装修的也蛮豪华,客厅还有个吧台,酒柜里不少好酒。我刚进去,有点拘束,加上我的脚有点小臭,当时很尴尬,于是坐着低着头不好意思讲什么,然后我把袜子脱下来,塞进鞋里,跑到厕所洗脚了,洗好了出来,发现她开了一瓶轩尼诗,给我倒了一杯,她自己倒上一杯。我们就喝了一下。我酒量不行一杯就开始晕了,她更晕,直接迷迷糊糊就躺在地上了,然后我们就在地上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撕扯了很久,我终于摸到她的胸,很大,很软,很嫩。我们疯狂的接吻。然后我把她的裤子脱了,她帮我把我的裤子也脱了,然后给我口。。。。
她给我口了一会儿,抬起头,惺忪的望住我说,我受不了了,我想要。这句话把我刺激到了,我粗鲁的抱住她,翻身把她摁在地上,找准位置,挺了进去。这时候她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了,很顺利的就进去了,有点紧,但非常滑,抽动的时候,传出皮肤摩擦汁水的**的声音。她开始叫起来了,最后用手指狠狠的掐我的后背,我感到皮肤都被她掐破了,但我已经顾不上了。就这么昏天暗地的做,从地上做到沙发,再抱着她在一边走,一边抽动,再两个人一起跳上床。
最后一泻如注,然后我也没有拔出来,就这么保持高潮的那一瞬间的姿势,我们抱在一起睡着了。
夜里,我们睡了不知道多久,我的下面又硬了,而且是在她的体内硬起来了,她在睡眠中感觉到了,我们一起醒来,然后继续做,这次做完,我们都渴了,一起去喝了点水,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她说,你不是来陪我看电影吗?
我说好吧,我们看吧。她把电视打开,放了张光盘进去,然后我搂着她,我一边看一遍揉她的胸,轻轻用指甲挠她的汝头,慢慢的,她的汝头硬了,腰轻轻的扭动起来,我知道她又有感觉了,我感到体力不支,于是放下她,去酒柜那里,拿了那瓶轩尼诗,倒了一大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又倒了一杯,坐在吧台,欣赏着她裸着的胴体,一边慢慢品尝美酒,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那么想喝酒,最后就不省人事了,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我的头还是很胀,很晕,感觉自己还是在醉酒的状态中。这时,我感到口渴难忍,我跌跌撞撞站起来,跑去厨房找水,中间碰倒了一个花瓶,两个凳子,我的感觉特别不好,我感到很恐惧,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我甚至觉得这不是喝醉酒该有的状态,我感到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我自己控制了。我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拿着杯子一饮而尽。我的眼前,空间变的很扭曲,我保持不了平衡,于是我干脆就坐在地上,想着之前发生了生么。然后我把之前,和那个女孩激情的一夜回忆起来了,于是我喊了她的名字,没有人回答我,我再连续大喊了很多声音,还是没人回答。她的家很脏,满地都是灰尘,我还闻到了一股恶臭。
我挣扎着爬到客厅,慢慢爬,一边爬,一边喊她,还是感到很头晕,短短的几米,我爬的满身大汗,索性就躺下来休息一下。这一躺,把我魂都吓出来了。天花板上挂着一具尸体,已经浑身肿胀起来,肚子涨的像个孕妇,我尖叫了一声,赶紧抱住一个凳子。这时候,她的肚子突然砰的一声,爆炸了,里面很多尸液都飞溅了出来,肠子,胃,都已经腐烂的不成形的,从上面掉了下来,挂在我身上。我把衣服脱了下来,擦了擦脸,赶紧爬到门口,开了门站起来,晕晕沉沉的跑了出去。
我跑到电梯口,这时候,我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了。我当时光着身子,身上又没有电话,也没有钱。我在想,怎么回家,于是我又回到那个屋子,进去之后,我翻了一下那个女孩父母的房间,找了她父亲的衣服裤子,就穿起来了。然后又回到客厅,抬头一看,刚才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我心脏受不了这种刺激,一头晕倒在地。
在昏迷中,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刚开始声音还很轻,后来变得急促,然后最后变成拍门声。然后声音停了,客厅里传来手机的铃声。我很害怕,我确信当时我是真的疯了,我抱着自己的腿,咬着下唇,哭了起来,我不敢哭的太大声,我不知道刚才那具女尸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谁在敲门,更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的,房间一点光线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听到楼下传来警车的声音,这个警车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中去,我才感觉,自己是个活人,还在人世间。
我浑身发抖的喊起来,头晕沉沉的,一边挪步子,一边摸索着,我估计我摸了有半个小时,才走出这个房间,打开门,找到电梯,按了1F,我看到地上有一张纸,我捡起来,上面赫然写着 本楼盘2013年。。。。我没看完,就直接扔掉了,这时候门开了,我疯了一样冲了出来,看到门外的马路上,很多路人在围观,两辆警车在路中央闪着灯,我慢慢走进,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光头躺在地上,满地都是血。旁边是那个开卡车的安徽人,蹲在地上抽烟,警察在驱散旁边的围观群众。我转过身来,身子不听自己的了,步伐很沉重,没头没脑的走着,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反正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了。然后我累了,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的发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蜷缩在我也不知道哪里的角落里。我在想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每个发生过的细节,都串联到一起。又在想那具爆炸的女尸。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纪录片,好像是美国国家地理吧还是什么的。说尸体在冬季,天气比较冷的时候,大概过3个月以上,就完全腐烂,这时候体内会聚集很多是尸液,身体开始肿胀,体内压力越来越高,尸液慢慢从耳朵,眼睛,鼻子里溢出,最后从最脆弱的肚子那里爆炸。
我想,这个尸体应该是那个女孩的了,可是难道我这一觉睡了有三个月?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胡子很长了,平时我都每个星期刮两次,而头发已经披肩了。
我站起来,走到一个商店门口,透过商店的玻璃,看到自己。。我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知道那天看到的那个疯子为什么这么眼熟了。我跪在地上,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反正我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好笑,就是想笑,就这么一直笑到我的嗓子沙哑。我站起来,往我家里的方向走去。
我就这么一直走,走着走着,我能清晰的问道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尸臭,身上还有尸液和血迹,粘粘糊糊的。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不想再太阳出来之前,还在街上晃。我要赶紧回家,一边想,一边就跑起来,跑着跑着,天就亮了,我也到了家门口,我坐着电梯上了楼,到了门口,我却不敢进,我妈这时候还在睡觉。我想起门外的消防栓,有一包我藏着的烟和火机,平时我回家想抽烟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出来,拿了烟去消防楼梯哪里抽。我就把它翻了出来,坐在地上,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这时候,门开了。我妈出来了,看到我,我们两个同时吓了一跳。她很防备的看着我,然后捂着鼻子从我身边走过,按了电梯,下楼了。这时候,我又开始想笑了,我确实疯了,我妈都不认识我了,我不停的笑,不停的抽烟,不知道笑了多久,我妈回来了,提着早餐,看到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扔了一根油条给我,说,你吃吧,吃完就快走吧。然后就进屋了。
我拿着油条的时候,我快笑的直不起腰了,厕那,我一睡就是三个月,然后我妈不认识我了。而且我等下会看到我自己,然后我自己会给我自己20块钱让我走。。。这时候,我还是很晕。果然,门开了,我自己走了出来。然后对我说:大哥,你饿了就出去买点东西吃吧,在这坐着也冷啊。
我字正腔圆的说,我不要你的脏钱,我饿。
然后他回家了给我找面包了,我就下去了。
我把我妈妈上午给我的那根油条吃了,勉强支撑了一天。然后我决定要搞清楚这件事,虽然我现在总是从早笑到晚,忍不住的笑。感觉像个疯子,但我心里清清楚楚的。傍晚,我又开始步行往那个女孩家走。我要找到她的尸体,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了三个小时吧,或许更长,我来到那个2013年才开卖的楼盘。那天晚上,我去她家的时候,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其实我转来转去,都是在这个楼里。我走了上去,门虚掩着。我进去了,我把灯一打开,发现房价变干净了,之前的尸液,血迹,肢体,内脏全没了。我把所有的等都打开。房间一尘不染。
这时候,我女朋友从我身后出现。这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笑,发生了这么多事,加上我总是不由自主的笑,什么都吓不倒我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笑的喘不过气了,蹲在地上,我说我没杀你。
她说,是你杀了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然后我笑着站起来,再看她,已经看不到她了。
这时候,我的大脑突然浮现了一点残缺的画面,画面就想电视机信号不好一样,很多雪花,而且断断续续,画面里,我拿着轩尼诗的酒瓶朝那个裸着身子看电影的女孩走去。
这个画面闪过之后,我再怎么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了。这好像就是所谓的即视感吧,过了这一瞬间,就什么都没了。
我又笑了,我走到厕所,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我觉得洗个澡,可是没有水,我回到房间,用饮水机了的水,沾着纸巾,把身子擦了一下,衣服脱掉,扔进垃圾桶,又从酒柜了,拿出一瓶威士忌,一边喝,一边裹着被子,看电视,看着看着,天已经亮了,又喝醉了,其实我这段时间,就算不喝醉,也是感到很晕,每天都像吸了毒一样,飘飘然。喝着喝着,我就从床上摔在地上,睡着了。睡着睡着,一个温柔温暖的身躯抱住了我,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幻觉,于是我就搂着她继续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酒依然没有醒,但迷迷糊糊听到旁边有个女人人在打电话,只听到她说:我给你买的衣服买好了,你下午来我家,穿上看看。。。。然后我又昏睡过去。
但梦中,这亦真亦幻的一句对话反复在我耳边响起。然后我又做了个梦,梦见我拿着轩尼诗的酒瓶子向那个裸着身子看电影的女孩走去,画面在这里戛然而止,又跳到另一个画面。
女孩裸着身体,躺在地上。满地鲜血。我提着轩尼诗酒瓶,站在她的脚边,看着她。然后找来铁钉,榔头,踩着架梯把女孩背上梯子,用后背顶着女孩的身体,从手开始,一锤,一锤,一锤。。。
我突然坐其身子来,这时候,我已经满头大汗,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房间太压抑了,我随手在女孩父母房间里找了几件衣服,穿了上去,就开门走出房间,走到街上。天气虽然冷,但空气很新鲜,我脑海里那挥散不去的尸臭味在这时烟消云散了。
我在想,难道真的是我杀了那个女孩?难道个我买红衣服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女孩死后的鬼?
我不相信,我要告诉另一个我,不要再犯我的错误了。
我在我家门口的电梯里,等着另一个我。果然,中午,他又出现了。
我想起当时,我出门时见到那个疯子,告诉我的话:你以为这事就结束了吗?
但我想,我不能这样或,我要直接告诉他。
我跟他走进电梯里,他一直用余光盯着我。很怕我。
我冲上去抱住他,他大叫一声,好脏啊你,干嘛,然后一拳打了过来。我没躲住,被他打倒,然后他跑了出去,我站起来追他,一边追一边喊,你不要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会害了你。
他已经消失了,我捂着脸上的淤青,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在想,晚上,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我知道我晚上一直盯着他的窗户看,他会发现,然后下来找我。我要抓住这个机会,于是我到处逛,找到一件破旧了的红色冲锋衣,我想穿着它,晚上站在他楼下,当他看下来的时候,会显眼一点吧。
我在他楼下等着他,街经没有行人了,我在等他开灯,他正在睡觉。可是,我等了一整晚,他都没有开过灯,我怕他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在窗台抽烟,我就不停的盯着他的窗台。可还是没人下来,慢慢的,天亮了。
我开始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白天我没按套路来?
之后的几天,我在他家门口,始终没有看到他。
我每天都坐在我家对面,我时常能看到我妈妈,也能看到我爸爸进进出出,但我一直没有看到我自己。我快要疯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每天晚上要走三个小时回到女孩家里过夜,有时候,在我睡的半睡半醒 时候,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我女朋友,还是那个女孩,也或许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吧,会躺在我怀里,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又看不到人。就这样,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日子过的醉生梦死,总有一天,她一酒柜里的酒都被我喝光了,她父母也始终没有回来过。我开始感到绝望,虽然每天能看到街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景象,但我感觉自己即使在一座孤岛上,每天瞭望这远处寻找着搭救我的灯塔。我却始终望不到,我想回到我自己的世界,然后洗个澡,把头发剪短,胡子刮了,换一双新的板鞋,一条牛仔裤,一件卫衣,然后背着书包去学校,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生活。可一切好像不可能。
终于有一天,我再睡梦中,被楼下的鞭炮声吵醒,我翻了个身,继续睡,又多了一会儿,进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脸,说,你怎么能在这睡觉?
我坐起身来,看到一个售楼小姐,领着几个客人在看房子,大家盯着我。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难道房子已经开始卖了?
我那座房子里走了出来,看来,从今天开始,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失魂落魄的走了,身上还是很臭,很难受,我走到一个饭店后面的垃圾堆里,找了点东西吃。吃完继续走,不知不觉回到家门口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回家,我的计划是,我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另一个我,和我妈妈爸爸,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我就在这个家生活了,另一个我不会赶我走,我妈妈爸爸也不会赶我走。
敲了敲门,我妈妈开的门,她看着我,一脸的茫然。
我说,妈妈,是我。
我妈看着我说,你叫我什么?
我说,妈妈,是我。我是约翰啊。
我妈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哭着哭着就跪下来,抱着我继续哭。
我洗完澡,在厕所里,把胡子刮了,头发也不油了,身体也不粘了。然后穿上一件干净衣服,出来了。
我妈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停不住的哭。
我过去抱着我妈,我说妈妈,别哭了。
我妈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说什么我去哪里了?
她说,我和你爸都以为你死了呢。说完继续哭。
我说,你慢慢说,我没听懂。我不是前几天还在家吗?
我妈说,你脑袋真的坏掉了?
我说,没有啊,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嘛。
我妈拿出一张照片,是我和一个女孩的合影。说,你看看这个。
我看着照片,那女的正是那个被挂在墙上的女孩,但也有点像那个鬼女朋友,反正都是不漂亮,皮肤很白
我妈妈说,你认识吗?
我说我认识啊,你怎么有她照片。
我妈又开始哭了,我一边发抖一边打电话,然后说,你儿子回来了。。。你快回来吧。
我想应该是给我爸打的电话。
晚上,我妈做了几个菜,我和我爸喝了点酒,我爸问我一些事情,我妈就不让他问,还说,孩子回来了,就好了,今天就别问了。
我看我爸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妈却不让说,我就追问,我妈说,今天听我的,好好让我过这个年,明天再说。
我一看挂历,今天是元旦。
一夜无话,我晚上回了房间,打开电脑,找到很多我和那个女孩的照片。
我彻底凌乱了,因为我都不记得我们有照过这些照片。
然后我又打开我的QQ,找到最近联系人,看头像还是那个女孩,我看了看聊谈记录,我管她叫囡囡,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显示是去年7月份了,她告诉我,她爸妈马上去江苏了,问我晚上能去陪她看电影吗?
我说好啊好啊。
她说,如果我把第一次给你,你会不离开我吗?
我是说,当然了。
然后就,爱你啊,88啊,什么。
我一夜睡不着,第二天早上,我叫醒我妈。
我和我妈大吵了一架,我告诉她,我没有病。然后回到房间,摔了门。又把手上那张名片给撕了,名片上赫然写着心理病症专家。
我打开电脑,上了QQ,这时候,看到QQ上有个头像在跳动。我打开,发现是囡囡发给我的,时间是昨晚下半年夜五点。
内容是:约翰,记住但毋须刨根问底,失忆有时候是逃避不愿意面对的现实的一种假象,它蒙骗了你,但或许这样的假象恰好让你解脱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你就过好现在的生活,让那些残忍的回忆永远封藏在你的内心深处吧。
我站起来,走出门,我妈站在门口流着眼泪叹气,我抱着我妈,我说,妈妈,不用看病了,我真的没病,我想好好生活,我很累了,不想再去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
我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这里怎么回事。
我自己摸了摸,发现上面有一条细细的疤痕。
这时候,我的大脑又开始胀痛,我连忙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的大脑又开始间歇性的出现一些陌生的画面,断断续续,每个画面出现,都让我产生刺激性的胀痛。
我看见我躺在地上满头都是血,缓缓坐起来,囡囡裸着身子躺在地上,脸已经被砸的变形了,地上有个空的轩尼诗瓶子。
另一个画面,我站起身子,跑了出去。
我头痛的快要裂开了,我一边捂着头叫着,我妈在外面敲门,问我怎么了,让我开门。
又突然跳出一个画面,一辆卡车,一群围观群众,几个警察,还有一个安徽人蹲在地上抽烟。地上有个光头,穿着黑色风衣,风衣上沾满了鲜血。
头痛着痛着,我又睡下了,我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很喜欢睡觉。不知道多久,我妈敲门,说让我出来吃饭。我坐起来,发现我家墙上的表停了,不知道几点了。我看看电脑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我又看到QQ头像再跳。是囡囡的。
时间是我刚才睡下之后没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吧。
上面写着:好奇心会害死你,假如你删除的只是一个病毒,那又何苦遗憾自己失去了一段不完美的回忆呢?
吃饭的时候,我妈说,我学校帮我联系好了,因为我大半年失踪,学校帮我留了个位置,今天我帮你联系你们系主任了,主任说你赶紧把上个学期的课程都自学补回来,下学期期末考试如果都合格,就把你上个学期的学分给你补上。然后过完春节就可以上课了。
低着头吃饭,过了一会儿,我告诉我妈妈,囡囡根本没有死,她刚才还联系我了。
我妈妈脸色变了,隐忍了一会儿,突然拍桌子对我喊,你让不让我好好吃这顿饭了,让不让我过好这个年了?
我爸喝了一口酒,什么都没说,就站起来进屋里去了。
在医院里,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检查,我妈妈的同学张医师告诉我,我的大脑没什么问题,心理也很健康,头疼可能是之前的轻微脑震荡造成了一点暂时的后遗症,但休息一段时间就应该没事了。然后给我开了一点补脑的药。就让我回家了,我说妈,你看我没事吧。我妈也很高兴,我妈买了一只龙虾,给我爸买了一瓶白酒,又买了很多好吃的,说回家一起庆祝庆祝。刚走到家门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个人喊我,说,你最近去哪了?我一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脏衣服,披头散发的疯子,笑嘻嘻的,身上一股尸臭味。
我妈拉着我的手说,快回家。
我说妈,你先回去,我跟他讲讲话。
我妈说,你认识他啊?快回家吃饭,你爸在家等着。
我就和我妈转头就走,我妈是个小女人,天天流眼泪,刚走没几步,我看见我妈大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后面那个疯子喊我妈,阿姐,我饿了,给我点吃的好不好。一边喊一边朝我这走过来,我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二十块钱,扔给他。他说,我不要你的脏钱,我饿。
这话又刺激了我一下,我像个木乃伊一样,被我妈拖着走,大脑一片一空白,我想起之前的事来,我又开始糊涂了,到底之前的事情是真实的还是假的。我头又开始慢慢的胀痛起来。
回了家,我妈把东西放下,就坐那哭,我这才回过神来,我过去拍拍我妈,说妈妈,你怎么了。
我妈说,你之前回家的时候,就是像他那样,疯疯癫癫,脏兮兮的,头发那么油,那么长。妈妈不知道你在外面这半年都受什么苦了,妈妈心疼你啊。
我妈说着就搂住我了,我妈搂住我的一瞬间,我想起那个疯子的脸。然后我头又开始痛了,又一个画面闪过去,我被那个疯子抱住,那个疯子要亲我,我喊着,你好丑啊,你干什么,然后我一拳砸了过去,把那个疯子砸倒在地。然后画面没了。我看到我妈坐在地上,捂着脸。
晚上,我给我妈脸上擦了一点药油,和我爸喝了点小酒,一夜无话。
晚上,我妈妈进了我房间,跟我说,明天还要带你去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
我说不必了吧。我妈站起来说,必须要去。她站起来的时候,往我身上扔了一包烟,说,你也长大了,想抽就抽吧。我愣了半天,其实这个时候,不要我妈说这些话,连我自己都坚信我真的是有点精神病了,而且更蒙的是,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我现在根本无法分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
第二天,早上去了医院,做了一大堆检查,又和一个心理专家谈话,谈话内容无聊至极。比如问我,如果一个穿蓝色衣服的蚂蚁,和一个会跳舞的蘑菇来追你,你是选择吃麦当劳还是去玩水果机。这个问题,把我问蒙了,我说大哥,能不开我玩笑吗,我连你这个问题都没听懂。
然后出来了,医生再次跟我妈说,你儿子真的没问题。非要让我治,只能开安神补脑的药,但我提醒你,补脑的药吃多了,没病也吃成精神病的大有人在。
回家,我打开电脑,打开囡囡的头像,给她留言,我说:你到底是人是鬼,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我现在一头雾水,或者你显个灵,托个梦什么的,别再耍我了好吗?我的生活现在变的一团糟。我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求你要么就消停点,要么就出来跟我说清楚。
然后我就坐着看着表,等她的消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下半夜四点了,这期间,我喝了两杯牛奶,吃了一大包薯片,看了两部AV(当然不是全看完,都是跳着看,罗嗦无聊的部分都直接跳过),打了两个飞机。最后支持不住,睡着了,大概四点半左右吧。记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趴在桌子上睡了十二个小时了,吓死爹了,赶紧打开电脑,发现囡囡回信了。
时间是清晨六点,真是出鬼了,非要等我睡觉的时候回我,就不能和我好好聊聊。
内容是:你真的想知道真相?这个真相可能会毁掉你的一生。
我回复:是,告诉我。
然后就去吃饭了,我妈进来给我收拾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罗嗦,不要吃那么多零食,对身体不好的,薯片是最垃圾的食品了,牛奶少喝一点没事,薯片以后不要吃了,怎么你一吃就吃两大包薯片,不胀肚子吗?
我说我没吃两包啊,我就吃了一包。我妈提着垃圾袋出来,给我掏出两包薯片空袋子给我看,说,你看这是几包。
我愣了,然后又糊涂了,印象中我就吃了一包啊,也没喝酒,怎么会变成了两包了,然后又想,算了,这段时间,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发生了,鬼也见了,疯子也亲了,也流浪了,也看见死人了,也被女尸爆浆了,这点怪事不算什么了。我就没在意。
这一晚,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总以为,这一切要么是个梦,第二天就什么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要么就是我病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可是,这一场梦,或者这一场病,很长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又是一个失眠夜,清晨,我打开电脑,看到囡囡的头像是黑白的。我发了条消息给她,我说囡囡,你能现在出现在我的眼前吗?我想知道一切真相,回家的第二天早上,我妈就跟我说了一些真相,她告诉我你死了,可我不相信。虽然关于我们的一切所谓的美好回忆,我都很模糊,但即使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也想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
然后发给她之后,她依然是黑白色的头像。我知道,我必须睡一觉,起床才能看到她的回复。不知道谁给定的这么让人抓狂的规则。
然后我关掉电脑,上床,正准备睡觉时候,一双冷冰冰但很温柔的手伸进我被我,把我刺激醒了,我坐起来,看到时囡囡。
我问,是你?
她把食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声,让我不要说话。
然后钻进被子里,拉开我的裤链,开始舔我的下面。
我一时间陶醉了起来,一边抚摸着她的头,一边轻声呻吟。没多久,我就高潮了。
她慢慢把头钻出来,钻进我怀里。说,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吗?
我说你怎么进来的。
她说,被你召唤进来的。
我说,我回家第二天早上,我和我妈谈起关于你的事了,她说你几个月前就死了。是在自己家被先奸后杀,然后被钉在天花板上的。然后我就失踪了几个月。但我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我想知道,我之前交的那个送我红色衣服的是不是就是你。
她一边用指尖在我下面轻轻的挑拨,一边说,其实这个世上,知道真相的,只有你自己,只是你在逃避,你在拒绝真相,你的潜意识把你的回忆给屏蔽了,然后制造了一些假象来欺骗你自己。
我说,我没有逃避,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相。
她笑了,然后突然就消失了。而我被惊醒,浑身是汗,趴在电脑旁,原来刚才是一场梦,我打开电脑,看到囡囡的留言:正如我所说的,接受现实吧,又或者,不要再试图挖掘真相,把我删掉,重新开始生活。
我才发现,我的内裤已经湿了,
回到学校的感觉真好。
我把囡囡从QQ里删除了,已经一个月了,再也没有怪事情发生过了,我想,生活又回到从前了,我需要找一个女朋友,然后帮我补习英语,然后期末考试能够把所有科目全过掉。
只是奇怪的是,我妈妈总是给我送饭,每天晚上都开车到学校,把她做好的饭拿给我。然后等我吃完了饭,她又拿出一些维生素片让我吃。渐渐的,我已经开始厌烦了。终于有一天,我爆发了,我说我没有病,也不缺营养,能不能不要逼我吃这些药。
我妈说,没说你有病,但你这个学习必须要把你上学期的学分修满,要考那么多试,你必须要吃这些维生素,不然我就不走。
我宿舍的同学也都劝我,说我妈妈对我好,为了让我妈开心,就吃了吧。我没办法,就吃掉了。
每天,三颗伟哥一样的蓝药丸,毓婷一样的白药丸。
当然,虽然我不喜欢吃,但为了我妈妈放心,也因为这一个月来,精神好了很多,什么幻觉啊,头晕啊,梦游啊,怪事情啊,都没有了,精神非常好,所以我还是坚持吃了这些药。
直到有一天,周末我突然回家,看到了让我崩溃的一幕。
平时我在学校,周末要么和女朋友在一起,要么和同学在一起,要么就自己在宿舍看片,当然这个学期,我自己也打算这个学期,周末全部都在学校自习恶补英语,和高数。
但正好这个周末,老师下午有事请假,我们下午没课了,我就直接回家了。
到了家,发现家里人不在。我就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桌子上几个瓶子。
我拿来一看,上面写着XXX(为了防止有写软文的嫌疑,我就不说名字了,当然,就算是软文,我也相信,看这篇故事的人也不会去吃这种药的。除了看了说不好看的人之外。)再看下面的功效,赫然写着:改善精神分裂症。。。。。。。。等疾病。。。。。。
我打开瓶盖一看,满满一瓶子的蓝色药丸。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我把药放好,电视关了,走出门,把门带上。然后下楼,回了学校。
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了。我接到我妈的电话,我妈说我的饭已经给我送过来了,快给她开门,我说我再学校门口。
我妈就出来了,在学校门口找到我,然后把饭交给我,然后让我先把药吃了,然后让我回宿舍再吃饭,她有事,要马上走。
我当时看着她的眼睛,我心里很痛,我确认我妈患上精神病了,或者有偏执症,强迫症,强迫自己相信,她儿子得了精神病。就像很多精神病觉得自己是正常的,自己可以跟花花草草对话,可以买块猪肉回去当老婆干。其他笑话他的人,都是精神病。
但为了她开心,我把药吞在嘴里,然后把它们全都压在舌头下面,并且笑嘻嘻的说,妈妈,你还别说,吃了这些药,我记性好多了,而且学习越来越有效果了,精神也不错。
我妈放松了警惕,给我把水递过来,我喝了一口,说,吃完了,妈妈你回去吧。
我妈说,那你好好学习,妈妈回去了,钱够不够用。我说够了,你快回去吧。
等她车一启动,我就把药吐在手里,转身找了个垃圾桶丢掉了。
我不知道她会逼我吃多久。反正我只想哄着她,等她的强迫症慢慢的改善了。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天天,我妈都过来送饭送药,我天天都压在舌头底下。这种药是进口药,缓释药剂,外面包了一层膜,挺厚的,所以压在舌头地下还真不觉得苦,或者有什么味道。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我每天都在上课,下课,自习,打游戏,吃宵夜喝啤酒,和宿舍的孙子们打斗地主。日子过的很充实,很快乐。
突然有一天晚上,一双手伸进我的被窝,冰凉的,却软软滑滑的,我渐渐苏醒过来,嘴里伸进一条舌头,我睁开眼睛,黑暗里,看到一个女孩在吻我,头发撩拨着我的脸颊,痒痒的。我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我把她轻轻推开,我说,你怎么来了?
她说,你不是想我吗?
我说我都把你忘了,你怎么进来了?
她说,你想我的时候,我会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我说,都下半夜了,你别吵,这帮孙子在睡觉。我们出去说。
她说,好。
我起床,看到她赤裸着身子。
我说你没穿衣服?
她说,我刚脱了。
我说你穿上,然后我就下了床,她穿好衣服,也跟着下来了。我拉着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宿舍,轻轻把宿舍的门关上。
然后走到一楼,穿过男生宿舍的门岗,保安已经睡了。我对囡囡做了个手势,叫她轻轻走出来,不要被保安发现。
我拉着她,走到操场的石阶上,坐下。她说石阶太冷了,想坐我腿上。
我说好,我看到她只穿了一条牛仔裤,一件毛衣,一个外套,我说你不冷吗?
她说冷,所以我要你抱着我。
我就抱着她。然后我说,囡囡,你从哪里来的?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她说,你压抑了那么久了,你不想我吗?你不想要吗?
我说我想啊。
她说,我们先不要说这么多,她就把我的腰带解开,然后俯下身子。
压抑了这么久,终于释放了一次,这一个多月来,虽然生活充实,但却是辛苦,每天单词,做题,补论文,写报告。也很久没关注过女人了,一直想找个女朋友,但一直没有时间。此时此刻,我也不想那么多了。
慢慢的,我感觉来了,我把她推开,把她裤子脱了下来,抱着她坐在我腿上,我把羽绒服脱下来,缠着她。然后开始动了起来。
最后,随着我节奏越来越快,我们一起到了高潮。她的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我吓了一跳,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她抱着我,在我耳边娇喘着
我们一起休息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把裤子穿上。
我说,陪我聊一聊吧。
她说,你想聊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她说,你想知道我是人是鬼?你想知道之前你那半年都发生了什么?亲爱的,其实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不是吗?我听到了你的心声,你需要我,我过来陪你,但我知道,你需要的只是我帮你解决你的性压抑。不是吗?其他的,你早已不在乎了。我走了,下次你还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我站起来,想跟她解释什么。她却走远了,经过一片林荫道里,消失在树的阴影下。我掐了一下自己,感到有点痛。这不是做梦。我就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起床,我打开电脑,上了QQ,突然看到囡囡的头像在跳动。
我在奇怪,我不是已经把她删了吗?
我看到她的留言:其实你没必要执着于那些对你未来生活没有任何帮助的所谓真相,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晚上就来找你,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消失,我愿意这样陪你一辈子。
我突然感到头顶上又是一片阴霾,之前那些不愉快的恐惧,袭上心头,我给她留言,我说,你滚吧,你不要再出现了。然后把她删了。
第三天早上,打开QQ,又是她的头像在跳动。说的还是一样的话,我把她删了,重新又注册了一个QQ号。把一些重要的好友加进我新的QQ号。把原来的QQ号作废了。
第四天起床,新QQ号,又有她的头像在跳动。我崩溃了。
这时,我动了个想法,我要让她彻底消失。我来到操场,逛了一圈,找到一个下水道的井盖,我试着搬了一下,还好。打开,看到里面很深。
于是我给她留言,让她今晚陪我。
凌晨1点,她如期而至。
我温柔的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操场。找个那个位置坐了下来,我搂着她的脖子,慢慢的把刀从她身后举起来。
她若有心事的望着我,说,你就这么想让我消失?
我愣住了,她吻了我一下,然后站起来打开井盖,跳了进去,我站在旁边呆了很久,走过去,看到井里黑漆漆的一片。我把井盖盖上,在旁边坐下定了定神,手哆嗦着拿出烟,抽了一口。就站起来回宿舍了。
这一晚,噩梦不断,还是以前的那些我以为早就摆脱了的噩梦。
我梦见光头穿着我那件黑色的风衣,躺在地上,卡车司机是个安徽人,蹲着抽烟。
我梦见疯子抱着我,吻我,还要脱我的裤子,他身上一股尸臭,被我一拳打倒。
我梦见囡囡裸着身子在看电视,而我提着轩尼诗酒瓶走过去,囡囡把杯子递给我,我给她倒上,然后我喝了一口,她也喝了一口。
我梦见我躺在地上,囡囡的脸被砸变形了。
突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惊醒了,坐在床上,我想起这次的梦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做过的梦在醒来的一瞬间,一定要努力的回忆,不然就会很快的遗忘。
我努力的把这一幕一幕重新串联了一次,我却找不到刚才在半睡半醒中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想着想着,我想起,之前,我混沌而残缺的回忆里,有一幕,不知是梦,还是现实,还是大脑被刺激产生的幻觉的那一幕,是我拿着空酒瓶走向囡囡。
我大脑在飞快的回忆,这时候,我对面床的郭敬明醒了,下床夜尿,因为翘着脚够不着厕所的门把手,喊我,让我帮他一把,他说,约翰,你醒着呢?怪吓人的,在45°忧伤什么呢,过来帮我开下门。
我的思路突然被打乱了,然后再仔细回忆,就什么都忘了。
我一个拖鞋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他头顶三寸的方向,把门把手给砸的叮当响。寝室其他人也都被吓醒了。
我就这样坐在床边,发着呆,一动不动,直到天亮。我跳下床,穿上衣服裤子,背着包出校门,打了车就回家了。
回到家,我妈在看电视。
我把电视关了,走到我妈面前。
我说,妈妈,我想问你。
囡囡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妈看着我半天,说,这件事你还要追究?
我说,是的,囡囡这几天又来找我了。
我妈说,她找你干什么?
我没说话,我妈说,你没有坚持吃我给你的药吗?
我说,我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
我妈说,好吧,我告诉你,你现在有点精神上面的问题。
我说我没有,你不是带我检查过了吗?
我妈站起来,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出来,说,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医生,我告诉你究竟怎么回事。
在路上,我妈一直在专心开车,没说什么。我突然开口,我说,妈妈,我看到囡囡,都是幻觉,对不对?囡囡已经死了,对吗?警察为什么不调查我?我总是做梦,梦见囡囡是被我杀了的。我还把她钉在天花板上。
我妈没看我,眼泪又流了出来,也没有回答我。
过了一会儿,车停了,我们到了医院。我妈带我去了精神科,找了她的那个朋友张医生。
我妈先是把他叫到一边,小声聊了几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然后张医生微笑的走过来,说,小伙子,来,进来吧。就把我带到里面的房间。
里面是个标准的办公室,摆了几盆花,很香,环境让我很放松,他打开音乐,是交响乐,声音很轻,很舒服。
然后让我坐。他也坐下,坐在我的对面,然后给我倒上一杯茶。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了。
他说,其实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我和囡囡睡了之后,囡囡死了,我醒来的时候,囡囡已经被挂在天花板上了,再然后,就消失了。
他笑一笑,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
我说这几个月的记忆是空白的,我只知道,我和囡囡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过了几个月了。
他说,是的,假设就是这样。但你介意做个催眠疗法吗?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其实我不想告诉你,你有精神疾病,因为刚开始,我打算给你做催眠疗法的时候,你妈妈反对,说你经历了很多可怕的东西,只是暂时失忆了,怕我让你在催眠状态下找到回忆,会太残酷,让你崩溃。我告诉她,其实你没有失忆,所有的记忆都在你的脑海里,完好无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但你母亲坚持我给你做保守治疗。其实你吃了我的药之后,是否已经开始渐渐感到生活很轻松了?
我点点头。
张医生说,你能给我讲讲,你和囡囡睡下开始,到你醒来中间的回忆吗?
我说中间都是在睡眠状态,没有回忆。
他说,不,有的,你仔细想想。
我说,有些片段,会经常在幻觉里,梦里出现。
他说,你说说你的幻觉。
我说,经常我会在梦里,或者幻觉里,看到一个疯子出现,来吻我,身上很丑,我把他打了,然后醒来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发现那个疯子就是我本人。
我还想起,我拿着轩尼诗走向囡囡,她在看电视,然后又好像不知道多久之后,我躺在地上,看到囡囡的头已经被打变形了,我也满脸是血。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医生已经开始皱眉头了。
我继续说,我记得我没认识囡囡之前,认识了一个女孩,阴沉沉的,我还记得去她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光头出了车祸,但这个车祸后来在我梦里,或者幻觉里,反复出现。
他摇了摇头,说,你的时间线已经错乱了。你不断的在逃避现实,用潜意识来欺骗自己。
我说,我没有。
他说,潜意识是我们人类意识中的敌人,因为他是潜在表意识之下,让人发觉不到的。通过梦,和一些肢体语言可以反映出来,但往往其本人都不会承认。
我不解。
他给我举了个例子,他说,你看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吗?
我说没有。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其实很多女孩都有恋父情结,她们在幼年,会对母亲产生敌对情绪,而这种情绪,并不被她本人承认,这就是她的潜意识。
我更加迷茫。
他笑了笑,说,讲这些,你不会懂。我们做个催眠疗法吧。我会慢慢让你走出这个迷局,其实我感觉,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精神分裂者。你可以走出去的。
我醒来的时候,医生躺在地上,他满脸是血,我坐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
我妈和旁边的几个人都在拉着我。
我一边掐他,一边喊,我要杀了你。
然后我的声音渐渐变小,我停下手,坐在他身上。旁边的人把我拽起来,医生拍拍衣服,抹了一下鼻子上的血,然后站起来转头就走。
我妈妈跟上去,一直在喊,医生,医生,别走啊,对不起啊。
医生说,没事,我去洗一下。
我还在喘着粗气,但已经开始有些汗怕,我发现我满脸都是眼泪和汗水。
过了一会儿,医生回来了,他有些尴尬,头发有点乱,我妈跟着他,一直道歉。
医生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我点点头,说,医生,谢谢你,今天有些冒犯了。
我到了家,打开电脑,登上囡囡的QQ,在囡囡的邮箱里,看到一篇保存好的草稿,题目是:亲爱的约翰。
第二天,我去买了点礼品。去约见张医生。
医生的嘴角皮下充血,脸部有瘀伤,我很内疚。
张医生说,我和你妈妈都是朋友,你不要不好意思,能帮助你走出去,恢复正常,我就满足了。
我说,医生,昨天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我会抓住你的脖子殴打你呢?
医生说,我给你放一段昨天给你催眠的录像?
我说,好。
医生打开电脑。
画面定格在我躺在床上,医生在旁边开始说话。
先让我头放松,然后脖子放松,问我有没有感到身体轻飘飘,我说有。
他说,然后接下来,把四肢放松,我数到十,你感到你的四肢已经不属于你的了。
倒数完毕,医生问我,你感到困倦吗?
我说,是。
然后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开口了,你是谁?
我说,我是囡囡。
他说,你不是囡囡,你是约翰。
我说,不,我是囡囡。
他说,那你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和约翰在我家里看电影。
他说,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们xx了。
他说,然后呢?
我说,然后我看电影。
然后呢?
约翰给我倒了一杯。
然后呢。
我也喝醉了,我们都倒在地上。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
看到什么?
我看到……(这时候,显示器里的我开始摇头,开始挣扎,然后蜷缩成一团,满头大汗)
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看到有个人提着酒瓶向囡囡走过去。
医生问,你不是说你是囡囡吗?
我说,我是约翰。
医生说,那个人在干什么?
那个人回头看了看我,于是用酒瓶砸在我头上。
医生问,然后呢?
我突然闭着眼,坐起来,叫喊着: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囡囡的头被砸裂了。
医生说,你放轻松。
画面中的我,开始捂着脸哭起来。
医生说,现在,你要慢慢苏醒。
这时候,画面中的我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掐住张医生的脖子,把他摁倒,然后一拳一拳的砸了下去………………
看完了这段视频,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然后大脑又开始凌乱起来,虽然我在催眠状态下说的话我自己都没有太多记忆,这些话都很有画面感,感到很熟悉。
医生说,其实囡囡死了之后,你是拒绝接受这个现实的。受了这样难以接受的重大刺激的人,通常会在精神上,分裂出一个新的人格。
我说,你是说我是人格分裂?
医生说,是的。你无法接受囡囡在你面前死亡的现实,于是你分裂出一个新的人格,这个人格是另一个你,是一个知道所有的真相的你,在你的暗处,处处暗示你,让你遗忘过去。而现在和我说话的你的这个人格,则选择了逃避现实,希望自己过着没出事之前的生活。但人格切换有时不那么干净,会造成一些另一个人格的记忆冲击着你现在的人格,让你有一些陌生的,残缺的记忆出现。
于是,我把之前,和阴森森女孩恋爱的故事讲给他听。
他说,我认为这是你过于思念囡囡,而虚构的一个假想的对象。
我说,不可能,我是在认识囡囡之前和她在一起的。
他说,可你无法解释囡囡死后将近半年,你没有任何记忆的这个问题。你的时间轴已经混乱了。
我说,医生,这段时间,我经常能看到囡囡,在网上,在现实中。但前几天,她自杀了。
医生皱了皱眉头,看着我,他说,这说明你分裂了第三个人格,就是囡囡。
我愣了,天呐,太复杂了。
医生说,你方便把这段时间,和囡囡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吗。我可以帮你分析,绝对保密。
于是,我把囡囡出现,在我家里,在宿舍,在操场**,以及自杀,还有在我睡觉的时候,QQ留言,和那封信讲了一遍。
医生说,我认为,你分裂出囡囡的那个人格和另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清醒的你的人格,一起在欺骗,安抚现在这个人格的你。当你睡下的时候,或许切换成知道所有真相的你的人格,起床上QQ给你留言。一直在暗示你什么,因为你们这两个人格无法直接对话,而说的太直白,你又不相信,于是他一直在暗示你什么。而你分裂出囡囡的那个人格,或许只是帮你解决你的性压抑,性饥渴的一个工具罢了,当你感到一些让你无法接受的真相越来越逼近的时候,你开始逃避,于是你谋杀了囡囡的那个人格。
医生说完,顿了一顿,看我很迷茫。他说,你应该和那个知道真相的你的那个人格,来一次对话,因为我认为囡囡遇害后那半年你失踪的时间,都是那个人格在控制和你的行为,只有他知道这半年,你发生了什么。但也或许,真相不是那么重要,就像那个人格的你用囡囡的QQ给你留言说的话一样,或许你不需要真相,你应该忘记这些,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说,医生,你是说,所有的怪事,都是我自己杜撰的,世上没有鬼?
医生说,假如世上真的没有鬼的话,或许我分析的,就是真实的。
我有些放轻松了,我说,医生,我相信你说的,世上本来就没有鬼。是我太累了,我要回去坚持吃药,好好休息。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很轻松,我认为我获得重生了,那半年发生什么,我都不在意了。
就在我回家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穿红色外套的疯子又出现在我家门口。我的大脑又开始胀痛起来,耳边嗡嗡的响,我不由的坐下身子,捂着头感到有些昏迷。
我脑海里又涌出一些记忆片段,那个疯子穿着红色外套,抱着我,亲我。我又开到一个光头被一辆卡车撞倒在地,地上一滩鲜血。我缓了一下,睁开眼,那个疯子已经坐在我身边。
我说,你到底是谁?
那个疯子说,你帮帮我吧。
我说,我帮你什么?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他说,你真的不认识我?
我望着他,望了很久很久,我们都不说话。我在想,难道他是我分裂出的第四个人格?
他说,你记起来没?
我说,其实你是不存在的对吗?
突然把我扑倒,打了我一个耳光。然后歇斯底里的朝我喊着,你个王八蛋,你不认识我了,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我一脚把他从我身上踹开,他身上那股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他被我踹倒,又起身朝我扑过来,我赶紧站起来就跑,他不知道哪里变出一把刀,向我追过来,我吓的加快脚步。这时候,街上很多人围着看,我一个趔趄摔倒了,他一刀砍过来,我用手一架,他把我的手臂砍伤。又一刀砍下来,被我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喊着周围的人快报警。
然后我跟他撕扯起来,最后我们都累了。互相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的胳膊血一直不停的流,我把衣服脱下来,包住。不一会儿,警车到了,他看到警车,站起来就跑,认为街上人多,他跑的快,一下子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警察把我抬上车,到医院去包扎了一下,医生说现在冬天,我穿的衣服多,不算太厉害,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
然后警察说带我去警察局做笔录。我说不用了吧。他说就是个程序,按照程序来吧。
我说好。
去了警察局,警察把我安排在一个办公室里,我们面对面,他开始问话。
他问我这人是谁,我说不认识,我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因为我确实不认识,我也没法把这半年发生的事都告诉警察。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说,吴警官,你的电话。
然后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孩,长得不漂亮,但皮肤很白,没有血色,我愣了。吴警官站起来出去了。
那个女孩看着我,也愣了,然后她先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吓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梳起来了,我嘴巴一边发抖一边说,你……怎么也在?
她说,今年公务员考试,我笔试面试都过了,前几天刚被分配到这里来。
我呆呆的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继续说:分手之后,你过的还好吗?
在警察局,我已经没什么心思听警官问我什么了,我都含糊略过去了,做完笔录,离开警察局,在门口,我停下脚步,看到我以前女朋友在收拾东西。我的前女友,因为她皮肤太白了,我希望她稍微黑一点,而那个奥运会唱歌的小姑娘林妙可天天在百度贴吧里被人黑,所以我就叫我前女友叫妙可。
妙可看到我,跟我点点头,我刚转身要走,她叫住我,说她正好要下班,问我要不要一起。她开车送我。
我说好。
她买了辆奔驰,我倒没惊讶,因为我知道她爹妈还是挺厉害了。
路上她问我,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要来警察局做笔录。
我说我在街上被一个疯子追着砍。
她说,疯子无缘无故砍你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经常碰到他,一个很怪的疯子。
她说,我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很怪呢。
我说,彼此彼此。
车子开着开着,拐进我家门口,停下来了。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说,我暂时不想回去,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聊聊吧。
她说好。
我和她就找了个火锅城吃了一顿火锅,吃完了,她抢着把单买了。
我出来的时候笑着说,我以为你从来不吃东西呢。今天感觉你正常了很多。
我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突然想起我们刚交往时的一些场景,虽然有些细节让我毛骨悚然,但此时此刻,多少还是心里有点波澜了。
这时已是傍晚,华灯初上,我们漫步在都市霓虹灯下。但也没那么浪漫,我
手里没有捧着玫瑰花,而是绑着绷带,外面还渗出点点血迹,而妙可穿着一身警服,大家可以细想一下,这个场景一般都是什么剧情里才会出现的吧。我说,妙可,不如今晚我去你家吧。
妙可说,何必呢?已经分手了。
我说,其实我觉得我以前一点都不了解你。
妙可说,算了吧,你回去吧。
我说,妙可,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这个样子,我也怕我妈担心,回学校又怕被那帮孙子笑话。我这几天没有课,我想我们重新了解对方好吗?
她低下头,不说话。
我单手把她抱住,我绷带的位置贴着她的胸,我无耻的硬了。
晚上,在她家里,我们谈了很多以前的事,我感觉我真的对她有些误解。其实她是个很内向的女孩,不爱说话,不爱交际,只爱学习,父母对她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开心就行,而我却把她理解成一个女鬼。我真是个精神病啊。我有些后悔了,我说宝贝,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你买给我的红色风衣,我还放在家里呢,我一直不舍得扔,也不舍得穿,因为是你送给我的,我看到它,就会想起你。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又变成以前那个花言巧语哄女孩的骗子了。
她突然把我推开,生气了,转过身,不说话。
我陪着笑从她身后把她搂住,我说,相信我好吗?
她说,你滚,谁给你买过红色的风衣,你去找她去,你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我不能再相信你了。
她说完这句话,我还有点纳闷,然后脸色变得惨白。
于是,我把我那天,去她家,想和她做瑷,于是下去买TT,回来她不开门,不接电话,晚上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光头被车撞死,我还看到她这个楼盘还没开盘的宣传册,还有第二天她告诉我的黑色风衣被她弄坏了,她又给我买了套红色风衣的故事给她讲了一遍。
然后她一头雾水,说,她这个楼盘两年前就已经开盘了,现在都卖的差不多了。而且她从来没答应要和我做瑷,楼下更没有什么光头撞死,还有黑风衣,红风衣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从来没有发生。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对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然后我说,OK,OK,宝贝,你知道我流浪了半年吗?
她说,不知道。
我说,我患了精神分裂症,或许这些都是我想象的吧。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她把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对不起,你病了我都没陪在你身边。
我的头,枕着她酥软的胸,突然感到很有安全感,我把她抱的更紧了。
她说,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我陪着你。
这一晚,我们就这么搂着睡了,尽管我多次挑逗她,也提出要求,但她都不肯,她说要把最宝贵的留给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一直隔着她的警服把她摸到下半夜四点,而且我估计她已经水流成河了,但依然严防死守。最后我说了句,你们政治教育的确过硬啊,你是党的好卫士啊。
回了家,我根本懒得去想这些事情,我不想追根问底了,实话说,我跟你们一样,已经完全晕菜了,爱谁谁去吧。
但唯独,囡囡的那篇草稿文章,这段时间,勾起了我无数的好奇。
我又把电脑打开,登上她的邮箱,打开草稿,看着里面的内容,我一直盯着看。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打开看一次,我是真心看不懂。因为那是满屏的乱码,但我总觉得,这篇草稿,就是另一个我的人格留给我的一封信。“他”肯定有什么要交代给我。
于是,我决定,把它发给我一个号称编程很牛的同学,让他帮我解密。
然后我闪了他,他正好在线,我把草稿里那段乱码发给他,我说兄弟,这段乱码,你能解释是什么意思吗?
他说好,稍等。
然后我足足等了他八个小时,他回头告诉我,兄弟,真的解不开。
我说,那算了,谢谢。
他说,其实乱码不是用来解的,是用来用适合的软件来读的。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好比我在我电脑里的浏览器里,登上邮箱,保留一句话,但在另一个不兼容这个邮箱的浏览器里,就成乱码了
**。。。。
我把他给×了之后,赶紧换了个浏览器
打开一看,果然不是乱码了,是个网址。
然后我把网址点开,迅雷自动跳出来。
我一看,原来是个下载地址,于是我点确定,发现是个视频。
我100M的网线,就下这个不到10M的视频,就用了三个小时。
然后我心跳不已,战战兢兢的点开了这个视频。
视频开头,以我家为背景。然后听到一些吵杂的声音。然后镜头晃了一下,一个人影走进屏幕里,正是我本人。他在屏幕里端正的坐好,咳嗽了一声,还显得有些羞涩,微笑了一下,开始说话了。
他说:约翰,呵呵,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自己录视频给另一个自己看,你会不会觉得很白痴?或许不会吧,我觉得此时此刻的你会觉得很迷茫,甚至有些恐惧,对吗?莫名的恐惧。因为你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录过这一段视频。好吧,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但一直时机不成熟,所以我做了这段视频给你,当你打开的时候,我想,你已经逐渐坦然的接受了这大半年所发生的所有的事,包括一些……一些让你痛苦的想要逃避的现实,尽管……我用囡囡的QQ告诉过你,我希望你早一点释怀,不要再挖掘真相,然后快乐幸福的生活。然后在药物的治疗下,我将彻底消失。没错,就是囡囡的QQ,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在你睡着了之后,我会起床,登上她的QQ给你留言。我想,是那天你在被催眠的时候,我与你有过短暂的交流,可能你现在忘了,但你却记住了囡囡QQ的密码,其实你早就知道她的密码……哦,不该这样讲,那个知道囡囡密码的人是我……虽然我就是你。呵呵。我……(屏幕里的我讲到这里,拿出一张纸,看了看,然后虽然随手扔掉了。)算了,我不要看着写好的稿子读了,直接和你谈谈我的想法吧。我想让你知道,其实囡囡的死和我们并没有关系,那天晚上,我和她……没错,就是我和她,醉倒之后,门开了,我很后悔,那天,我和囡囡回家时,都因为太兴奋,而忘了把门关上了。而那天,囡囡做瑷的声音太大,被楼下的邻居投诉,物业那个王八蛋……(屏幕里的我突然眼神黯淡下来)闯了进来,看到囡囡裸着身子,他就起了邪念,走向了囡囡。这时候,我有点醒了,我坐起来喊他,他回头看到我,拿起旁边的酒瓶就把我的头打破,我没了反抗能力,一头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他把裤子提上的时候,囡囡醒了,他……他……他用酒瓶把囡囡的头砸碎了,然后……找来梯子,把囡囡的尸体搬起来,藏在天花板的夹层里,因为夹层的挡板太薄,囡囡很容易把挡板压断,他又上去,用钉子,把囡囡钉在天花板上。他正准备走的时候,我跳了起来,把他扑倒,但我打不过他,他把我翻身压倒,打了我两拳,就按了电梯跑了。等我跌跌撞撞跑下去的时候……光头出了车祸……当有一天,我知道了我们的身体里出现了一个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你时,我希望所有的痛苦都由我一个人承受,然后让药物在你身体里杀死我,把所有的痛哭都带走。可是你的精神状态,我不放心,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没必要隐瞒这些的,只有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们两个就可以融合在一起。我也相信你会坚强。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画面就在这一刻,停了。
我在阳台上一个人坐着,大脑一片空白,我感到整个精神都透支了,我很累,我想睡一会儿。这时候,我听到我爸爸的在门口的尖叫声。
我冲了出去,又是那个疯子,拿着一把刀指着我爸爸说,你儿子呢?让他出来。
当我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疯子手上的刀,狠狠的插在我父亲的肚子上。我身子马上瘫软了下来,人跪在地上。我父亲捂着肚子,看了看我,便闭上了眼睛。
我大声的喊着我父亲的名字。然后疯了一样冲上去,把疯子压在身下,用手掐着他的脖子。
疯子笑着说,他不是你的父亲。
我愣了,我说,你说什么?
疯子说,你跟我走。
我吼着,滚,你给我滚,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疯子说,你必须跟我走,没有我,你就没命了。
我搂着我父亲,一边哭,一边有些迷茫,这个疯子总是跟着我,缠着我,为什么。
疯子慢慢移动过来,拉了我一把,他说,你跟我走,我有话告诉你,你现在很危险。
我一拳打了过去,结果被他抓住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轻轻一扭,我的手腕被他反转了过去。然后听到咔嚓一声,我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他顺势提着我的手,就把我拉走了。
他拽着我的手一直把我拉到楼下,然后走到一辆奥迪车前,打开后座车门,推了我一把。我坐进车里,他把门关上,进了驾驶室。
我开始奇怪了,他怎么会这么好的车。
我的泪痕还没有干,他问我,你的手还疼吗。
我刚一直没注意我的手,我甩了甩,居然不痛了。
车子开动起来,突然我看到我母亲从后面追上来,一边追,一边喊我的名字,我本能性的开车门,但车门被锁住。我喊那个疯子,我说,你把车门打开。
疯子说,快跑,不然没命了。
车子在闹市区里飞驰,我看他开的那么快,我很害怕,我说,疯子,你不要开那么快。
他冲我喊了一句,不要叫我疯子。
我怔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说,算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说我父亲不是我父亲?
他说,囡囡死了之后,警方和她父母有没有找过你。
我说没有。
他说,你为什么不奇怪呢?
我心想,也是啊,其实我心里一直有点质疑,但却没有真的重视这个问题。
他说,你那天手机停机了,为什么还可以给你那个妙可打电话?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说话,这时候,我看到车的前面出现一群人,我大叫一声,让他停车。
他非但没有停,还大脚油门从人群中压了过去。我吓的腿都软了,然后前面接连不断的涌出很多人,有小孩,有大人,有老人,有女人,被这个疯子的车一个一个的撞过去,车头发出的砰砰的响声。
我站起来,拉住他的手,狠狠的往后一扯,方向盘被打歪了,疯子一拳把我打倒,他说,你不要碰我。
我说你在干什么?
他说,你老老实实坐好了。
我说,你不要再撞人了。
他转过头来,歇斯底里的对我喊了一句,约翰,你被骗了,你从来就没有醒过。
我呆了,这次是彻底呆了,我喃喃的嘟哝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说,你从来就没有醒过,你从那天晚上和囡囡睡下之后,就没有醒过。
然后我听到车的身后传来一阵阵嘶吼,我转头一看,我母亲,和我父亲,还有数不清的我自己(穿着,发行,都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然后我又听到疯子说了句,坐稳了,他的方向盘狠狠的往左边一拽,车子骑上高架桥的护栏,冲向地面,我吓得浑身都僵硬了,车子重重的砸在地上,顿了两下,继续前行。
没多久,我又听到车盖发出了一阵闷响,车盖凹了下来,然后又一阵闷响,一直手伸了进来,惨白的一双手,上面布满青色的血管,然后车盖被撕开,高速带来的气流把我的眼睛迷住了,我奋力睁开双眼,看到了穿着警服的妙可。
我与妙可互相看着对方,片刻,妙可抓住疯子的肩膀,轻轻一提,就把疯子从座位上提起来,伸向车外,然后转头望向我,微微一笑,松手。疯子大叫一声,掉出车外,然后妙可转身准备抓我。我吓的闭上眼睛。
我听到车尾箱一声闷响,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妙可站在车尾箱,而疯子抱着排气筒在地上拖,车子还在飞速前行。
我反扑上去一推,把妙可从车上退了下去,妙可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便消失在公路的远处。然后站起来跨到尾箱,抓住疯子的手,把他提了起来。
疯子从后尾箱纵深一跳,跳到驾驶室。
一路上,我心魂未定。车子停在那个光头被撞死的那个小区门口。我说,怎么又是这里?疯子说,不管车子往哪里开,我们都会开到这里,我们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些地方了。
然后我和疯子走进大楼。我突然停住,我转过身,指着小区外面,我说,如果我们去那里呢?
疯子说,你可以试试,当你走进去的时候,你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楼里,但我们不要试了,没时间了,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他的话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我顺着声音看去,那个光头出现在疯子的旁边,光头说,这个楼盘还没开盘,你们进来干嘛。
疯子一拳把光头打倒。拉着我就往电梯里跑。电梯慢慢从楼上往下走。我听到楼外面又是一阵阵的嘶吼,然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从楼外面跑进来,正好电梯停住,我和疯子钻进电梯。那群人越来越近,电梯门慢慢合上,我透过门的缝隙看到外面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我自己,和我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型。
疯子按了最顶层楼,33楼,然后拉着我坐下。
疯子说,我没时间和你解释全部的真相。其实那天你和囡囡睡下之后,就再也没醒来过,你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我问,谁让时间停止的?
疯子说,你的那个妙可。
我说,她怎么可以让时间停止?
疯子说,不是真的让客观世界的时间停止了。而是妙可进入了你的意识里,挟持了你的潜意识,让你的潜意识欺骗现在的你。简单说,就是大半年前,你和囡囡睡下之后,醒来到现在以及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在你当时刚睡下,被妙可进入你意识的那一瞬间被她强行录入你大脑的一段回忆,这段回忆可能是无限长,当然,还有些情节是你潜意识与妙可进行反抗的时候,制造出来提醒你赶紧苏醒的,比如现在我和你的对话。
我说我不懂。
他说,就是你现在和我对话,刚才发生的,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都是一段回忆,并且这段回忆可能是无限长,并且是个死循环。最终妙可会让你在这段回忆里永远走不出去,永远和她在一起。
我说,既然是一段回忆,也就像一段录制好的视频一样,我可以瞬间把视频的时间拖到最后吗?
他说,不可以,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回忆,你无论快进到哪个环节,都会有新的剧情触发,然后引导你回到快进之前的那个起点。
我说,可是,医生说我是精神分裂。
他说,医生是妙可为你造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妙可为你造的。
我说,那我看到的,精神分裂后,另一个人格的我自己录制给我自己的视频呢?
他说,你刚才看到了多少个你自己……她可以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变成另一个人格的你。
我说,那我要做的是什么?
他说,当你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而你和我现在这段对话只是一场梦的时候,你时刻注意,你的潜意识在反抗妙可的时候,会制造一些BUG来提示你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这时候,电梯停了下来。门徐徐打开了。
我抓住疯子,我问,你到底是谁?
疯子说,我就是你潜意识里制造出来的BUG。
突然,我的头被重重的砸了一拳,我晕倒。混混沌沌中,我听到疯子大喊,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的……
声音越来越远,我感到跌进了万丈深渊,什么都看不到,然后我漂浮在一个没有光,什么都没有,我就这么漂浮着,很久很久,好像一直到永远。
然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像是天籁。
我要质疑这个世界,我要质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只是植入我大脑的一段记忆。“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质疑这个世界。
天籁之音轻轻的在这个无边无垠黑漆漆的空间里荡漾,然后,渐渐的,声音变小了,消失了。一切归于虚无。一切都变得寂寥,我仿佛并不存在。
然后一个声音在呼唤我,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越来越大。眼前突然爆出一束光。
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不停的重复:醒来吧,放轻松,醒来吧,放轻松。
我渐渐睁开眼睛。看到张医生拿着一个毛巾递给我。示意我擦一擦头上的汗。
我坐了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即使我在梦中多么相信疯子的话,并且坚持这个世界是个骗局,但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梦里的一切都变得荒谬。
不知道各位看官朋友有没有这种感觉,你在梦里,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无论多荒谬,但在梦中的你,都是深信不疑的,但醒来的那一刹那,梦里的一切,好的,坏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全都会被你们否定。你们会觉得那就是一场可笑的,荒谬的梦。
此事此刻的我,就是这样的。我傻笑着看着医生,渐渐的,梦里那段故事,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变得模糊起来,也愈发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或许,那真的就是一场梦吧。
医生说,小伙子,你女朋友的过世,真的带给你太大的打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点点头,和医生握了握手,我说,谢谢你,张医生。等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的时候,我再问你。
路上,我妈妈一言不发。
我开口问我妈妈,妈妈,囡囡死了之后,我失踪了多久?
我妈妈转过头来,奇怪的望着我。
我继续问,妈妈,囡囡死了之后,我这大半年都去哪里了?
我妈妈说,刚才张医生没给你开点什么药?
我和我妈妈一样,都懵了。
我妈妈说,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不要那么大压力。
来到家里,我直接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就躺在了床上。其实,此时此刻,我已经觉得我在囡囡家醒来,到催眠之前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很扯淡。
可偏偏就在我想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件红色的风衣,散落着放在衣柜里。
我跳下床,把那件红色的风衣拿在手上,反复的看。我的大脑飞快的在转动着。此刻,我已经辨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是谁,我是谁了。我想起这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疯子对我说,我潜意识在不断反抗者妙可为我制造的这场骗局,所以,我要抓住任何的bug,来攻溃这个不存在的一切,我眼前慈爱的母亲,慈祥的父亲,我电脑里存着的,让我无比亢奋的苍井空,香脆可口的椒盐排骨,我家市值400万的房子,还有我18CM的器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存在的,虚构的。让我怎么能够接受呢?然后当我把这个虚幻的世界破坏了之后,回到我真正的现实中,我才发现,我是个一米四九,400度近视,因为自行车被偷而哭了三天三夜,被土肥圆耻笑的屌丝。或者我直接就是一头猪。。。我越想越害怕。算了,我不想挖掘真相了,这个世界挺真实的,你看,是不是,你看窗外的世界多么的美好,每天多少个擦肩而过的木耳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来护。我却相信一个浑身恶臭的疯子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变成了疯子。
好吧,好吧,说疯子,疯子到。站在阳台的我,又看到那个穿着红色大衣的疯子笑嘻嘻的盯着我的窗台。
尼玛,我要下去跟他做个了断。
在楼下,我找到了疯子。
他走上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几天了
我看着他的,又找回在梦里,我和他在电梯里对话那种感觉了,此时此刻,原本模糊,不真实的梦,又扰乱了我的思路。
我低头轻声的说了句,你跟我讲话小心点,周围人很多,你不怕被他们发现?
他听不懂,看着我。
我说,那天太仓促了,我有些问题还来不及问你,就被打昏了。
他还是愣着。
我有些受不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一脸的呆滞。我说,好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这里可能街上每个人都在盯着我们。
他依然不动。
我拍拍他的后背,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说,你帮帮我。
我说,你要我帮你什么?
他说,你当初不是说以后会帮我的吗?
我又开始迷糊了。
他说,我饿了。
我说,好,我们去吃饭。我拉着他在街上找了个拉面馆,他要了两碗拉面,狼吞虎咽全吃光了。
我说,饭也吃了,我们该聊聊正事了吧。
他说,要不你再带我去洗个澡。
我低下头小声问他,我说,你是不是因为周围人太多,你不敢跟我谈?你先出去,我们在老地方见。
他问,哪里是老地方?
我站起来,抓着他的衣领就走出门去,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
拉面馆里冲出两个哈密瓜,叽里呱啦的喊着,我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妙可来抓我了,我撒腿就跑,结果摔了一个跟头,哈密瓜追上来,围着我对着我叽里呱啦,我认栽了,打算等着他们给我一记闷棍,然后我又一次在哪个新版本的剧情里醒来。结果其中一个哈密瓜蹲下来问我,你还没给钱。
扑通一声,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了,我送了一口气,吼了一声,眼瞎啊,没看在桌子上压着的?
等哈密瓜走了之后,我把疯子拉到一个角落,把他推倒在地,然后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他坐起来说,你不要打我,你身上背着一条人命啊,不是我帮你,你早就完了。
我足足看着他看了五分钟,感觉他很严肃,不像在拿我开涮。
我蹲下说,以前的事,我都忘了,你给我好好讲讲。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这是一个平行世界,我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来到了这里。
他说,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说,真的不记得了,你快说。
他说,有一天,我在家里睡觉,你知道的,我没有家,有个楼盘,刚建好,还没开盘,我就临时在里面搭了个棚子睡觉。那天晚上,我听见大楼里有女人尖叫的声音,我就顺着楼梯往下走,在三楼的一个毛坯房里,看见你在……你在**她。我一直没出声,我躲在后面看,你们完事了之后,我看见你在掐她,要掐死她,结果她踢了你一脚,你就从包里找了个酒瓶子冲她走过去,要砸她,我吓得叫了一声。你转过来看着我,就拿那个酒瓶子朝我脑袋砸了一下,我被晕晕乎乎,满脸血。完了我就看你把那个女娃娃的脑袋给开瓢了。完后,下面上来了一个光头,是个物业,拿手电筒照着我们,他看见女娃娃的头都稀烂了,他撒腿就跑,你从身后追上他,后来他走到马路上,正好被一辆卡车给撞死了。
我听了他的话,身子软了下来,无力的坐在地上,我问他,你是说我杀了囡囡?
他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你和光头都在下面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娃的脸已经乱七八糟了,我吓得不敢动。完了我看见你抄着个板砖跑上来了,准备拍我,我就哭着给我磕头,我说你别杀我。你就停了,你说让我给你作证,说是光头杀的女娃。然后还跟我串口供串了老半天,你说只要我帮你办成了,你以后管我饭,管我衣服,好吃好喝都管我。后来咱俩都去警察局了,我给你录了口供,帮你做了证明,你妈就带我回家请我吃了一顿。我今天实在太饿了,所以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你。
我坐在地上,倚着墙,点上一根烟,脑袋空空的。然后又突然坐起来,问他,那你的奥迪呢?
他问,什么叫奥迪?
我说,你不记得你有辆奥迪?
他漠然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问了句,奥利奥吗?
我掏出钱包,掏了点钱给他,我也没数多少,全给他了,我说你拿着花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说,我不要你的钱,我饿,我饿了就找你。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妈妈刚做好饭。喊我赶紧吃饭,我说我不吃了,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妈过来敲门,她说:儿子,快出来吃饭,不吃饭晚上饿了,又要到处找零食吃。
我把门打开,无力的说了一句,不要再演戏了,你们都是假的,饭也***是假的,这顿饭我吃不吃有意义吗,说不定我睡一觉起来了,我发现我***就是这顿饭里的一片猪肉。
我这话把我妈吓的直哆嗦。
然后我双手搭在我妈肩上,说,妈,作为一个NPC,你很成功,这么多年,每天辛苦的给我加红加蓝,在我被BOSS秒了半管血下去之后,带我去看精神病医生。可是,只要我眼睛一闭,你们就都消失了,所以趁现在我在这里的任务还没做完,你好吃好喝的多吃多喝多享受。
我说完这句话,轻轻的推了我妈一把,我就把门给关上了。大概过了那么半分钟左右,我听见我妈在我门口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估计多半是没听懂,然后觉得我疯了吧。
我已经不再去质疑此时此刻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了,因为我彻底否定了所谓的唯物主义论,这个我曾熟悉的世界其实一直很陌生,许多的想当然从来都只会在骗取我们信任之后给我们一个打击,不是吗?请不要觉得我在故作高深,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想过简单,单纯的生活,但如果你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突然有一天告诉你她并不是你亲生的,然后你由开始的愤怒渐渐变成欣喜若狂,心想终于可以把她给上了,结果发现是个男孩,然后你想男孩就男孩吧,白养二十多年,不上就亏了,结果他把你给上了,完事你才发现你其实是个女的。然后你就会有我现在这种大彻大悟的人生态度了。当然,我觉得我的经历比这个还要复杂的多。
往往我们在梦里,无论周遭的世界多荒诞,我们都坚信不疑这些都是真实的,当我们醒来,我们又瞬间否定,当我们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们坚信自己是真实的,镜子里的我是个幻象。而镜子里的那个我此时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去TM的唯物论,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为我存在的,过一天算一天,至于这段人生是个回忆也好,我还正搂着囡囡睡觉没醒过来也好,永远也醒不过来也好,有什么关系呢?醒来还不是要过一样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就对外面那个嚎啕大哭的妈妈产生不了半点怜悯,我相信她的哭声是真的,我相信她对我的爱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我相信那些天天给土地爷上香磕头求风调雨顺的农民是真心的一样,但问题是如果土地爷本身就不存在的话,这种真心诚意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往往“真相”这个词的使命就是去摧毁人们建立了大半辈子的人生观的,越接近真相,越让人崩溃。我想,我说到这里,肯定会有一群感性主义的诗人会骂我现实,然后说,人类和动物最大的不一样就是人类拥有着感情,感情是驱使人类进步的动力,如果人类没有了感情,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想告诉他们,感情其实就是一种化学反应,它从大脑皮层下分泌出来,然后通过神经驱使你去做一些本能性的反应,比如找女人,送iphone5,泡到手后开房,交配,其最终目的是为了繁衍后代,但却用浪漫主义的所谓爱情甚至假象(比如避孕套)来掩饰这个本能反应来区别自己与猴子的不同。
一个人琢磨了这么多无聊的东西,我开始迷茫了,我纠结我到底该不该纠结一些我纠结了好几个月并且历尽好几个平行世界的事情的这件事上面了,而我所纠结的,世界上只有万分之一的哲学家会去纠结,这些哲学家里,又有百分之九十九纠结的原因是为了把剩下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忽悠晕了然后出名赚钱。
我突然想起,在梦里,囡囡的邮箱里,有一封另一个人格的我在我睡觉之后爬起来录的一个视频。于是我打开电脑,登上囡囡的QQ。
让我意外的是,囡囡邮箱里,的确又一个草稿。
让我更意外的是,草稿里的确有一段乱码。
让我最意外的是,这次我的浏览器是微软自带的浏览器,不会产生乱码啊?
然后我开始矛盾了,我纠结了那么长时间,其实最后的结果是,我不想再去追究我的人生真不真实了,就过好现在的生活吧,不再挖掘了,然后我就应该把这个草稿给删了,以后该上学上学,该吃该喝该玩,顺其自然,偶尔像疯子说的那样,跳出几个bug,我不管就是了。
可是,这样的话,我的人生将会很消极,我不会再孝顺爱我的父母,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假的,我不会去爱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去疼爱自己的儿子,我也没有真心的朋友,没了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即使我拿了奥运金牌,我也不会骄傲,因为这是剧情需要。
我知道,这是我满足好奇心的一个借口,矛盾中,我打开我的QQ,不由自主的点了一个人头,就是我们班那个电脑高手。
我说兄弟,这段乱码帮我解一下行吗?
高手说,好,等我几分钟。
然后我就上床躺下了,准备等八个小时。
在我迷迷糊糊有些半睡半醒的时候,我听到我电脑传来QQ消息的声音。
我赶紧起床,打开,QQ,看到我的电脑高手同学给我发了条消息。
他说,约翰啊,你这个乱码解不开啊。
我有点失望,也有点欣慰,我说没事,解不开就算了吧。谢谢。
我才发现,我变成了一个矛盾体。
如果按照梦里,疯子的说法,我现在应该是在一段妙可为我制造的回忆里,并且回忆是开放性的,我无论如何选择,结果都会是和我妙可在一起。我选择走反方向,那情节会七绕八绕触发无数隐藏剧情最后回到我和妙可在一起的起点。我选择正方向,则直接就会和妙可在一起。除非出现bug被我利用,然后苏醒,不然我走不出这个怪圈。
虽然我觉得扯淡,虽然我不是很相信。比如我现在割腕自杀了,然后会有人来救我,最后醒来发现妙可是女护士。我现在跳楼了,结果下面被放上气垫,妙可是**。我现在天天在家躺着绝食,妙可是居委会来做人口普查,发现我昏迷了,给我打葡萄糖。
天呐,我眼前出现了妙可的各种形象,我看到妙可穿着女仆装,女警装,护士装,白领制服丝袜,学生校服,**人妻。而我是公车痴汉,性瘾病人,逃学不良少年,抚养女儿的单身爸爸,和姐姐相依为命的处男弟弟,在办公室里被时间停止器停止了时间的帅程序员。。。。
但,我还是给妙可打了个电话。
妙可的声音还是没变,有气无力,死气沉沉。
我说是我
她说知道
我说有时间见一面吗?
她问见一面干什么?
我说很久不见了,出来聊聊吧。
她说,既然分手了,又何必呢?
我说,为什么见面,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装呢?增加游戏难度?认为的设定剧情CG?
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挂了,再见。
于是,我凌乱了。
我不甘心,我又打了一个电话,我说,妙可,你听我说,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也有很多事情告诉你,这次叫你,不是来谈感情的,而是来谈正事的。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或许都清清楚楚,也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必须要和你谈谈。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对面出现了个男人的声音,挺粗狂的,说,哥们,你谁啊?你找我女朋友谈什么?带上我行不行?
**。。。女鬼都有接盘侠,这算彩蛋吧?
我说,可以,大哥,你一起过来,我真的有事和妙可谈谈。
他说,妙可是谁?
我说,哦,好吧,你不知道,对了,你女朋友真名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妙可她男朋友约了我在麦当劳。
他和妙可并列着坐在一起,手牵手,我坐在对面,而且是那个男的对面,我旁边被那男的放了个包。
我心想,NPC也带这么吃醋的。
那男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他叫李玮。然后问我叫什么。
我说我叫约翰。他问,中文名呢?
中文名叫苏醒,我说。
李玮说,你说说你有什么想跟我女朋友说的。
我没理他,我对妙可说,妙可,你不会否认你那天跳到疯子的车顶上,把车篷给掀了,最后追我们上了电梯,把我给砸晕了这件事吧?
妙可有些弱弱的望着我,一脸漠然。
我把头往前靠了一下,低声说,囡囡其实还没有死对吗?现在正在和我睡觉。对吗?
妙可和李玮互相望了一下对方,然后反过来问我,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我点点头,说,OK,你就不要转弯陌脚了,我知道我是逃不出这里的,我也不想逃出去了,你想和我在一起,你多给我造点存款,跑车,别墅什么的,我陪你一辈子。很多事情,我都看透了,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而且煞费苦心为我创造了这一切,我很感动,我愿意陪你。
李玮指着我说,你特么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嫩死你。
我没理他,继续对妙可说,我说妙可,你真是有心人啊,你为了效果逼真,还弄了个攻击防御都比我高的东北NPC,我估计不出我所料,等下会一拳把我砸蒙。然后领着你就走了,我回去躺半个月,然后开始相信,这不是虚幻的,这就是现实,就在我坚信不疑的时候,你来找我,说,约翰,那个NPC打我,逼我去做鸡,我不从,他就把我赶出来了。然后我就抱着你说,宝贝,我保护你。。。对吗?
我刚说完这句话,李玮一拳砸在我脸上,我真的蒙了,躺在地上,店里一群人看过来。我笑了笑,我说,被我猜对了。
妙可站起来,拉着李玮就走出去了。
我想,下面就是我在家躺着,在学校DOTA,等妙可来找我了吧?不过都被我猜对了,估计她的剧本得改一改。
而就是这段日子,过的实在是难熬,身边所有人都觉得我神经兮兮的,我的思路,行为都变得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我觉得太压抑了,憋的喘不过气来,终于有一天,我就把我所有的故事,全部告诉我张医生。他听完我的故事之后,问了句,你相信一个疯子的话?还是梦里的疯子?
我说,张医生,我知道,你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张医生被我这一句话差点噎死,然后说,约翰,你这话,我反驳不了你,我不能否认,不然你会觉得我太假了。我也不能肯定,这样你会觉得我在逗你。这样吧,你在我这里做一些系统的治疗吧。
就这样,我每个星期都去他那里,和他一个助理聊天。然后助理告诉我妈:阿姨,你好,这几天经过我和你儿子的交谈,我可以基本断定,你儿子患有妄想症,可能是受到他女朋友去世的刺激。我想,这种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需要长期做系统的治疗,比如和心理医生谈话,还有物理,药物治疗等。但我们最好不要在你儿子面前过多的谈论病情的本身,就是说,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知道他有妄想症,我们要取得他的信任,才能让沟通变得容易一些。
这个助理和我妈讲这个话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他说不要让我妈告诉我病情,我基本也可以认为这是个BUG了。
回了家之后,我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忽略了。
暮鸢时
血与荣耀9于是,我休学了,我告诉父母,我说我要安心接受治疗,早日康复,至于大学读不读,无所谓,现在的社会又不看文凭的,有能力就行,我觉得我挺有能力的,我明天开始投简历,然后找工作,你们不要担心我了,我的路我自己选择,我会努力做出成就给你们看的。
其实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实想法就是,终有一天,妙可会给我造一本文凭出来。或者干脆不要文凭,只要妙可帮我一把,我甚至明天就当比尔盖茨了。
然后我这半年来,每天都去和心理医生聊天,钱花了十几万了,我认为那都是小数目了,以后我想要几亿,就有几亿。而且我渐渐的发现,和心理医生聊的越多,越觉得我才是医生,他才是疯子。
就这么过了半年,有一天,我看到妙可的QQ空间里,贴出她的一些照片,我打开一看,是婚纱照,我开始有些糊涂了。她这是要闹哪样?
然后我又看到她刚出生的儿子的照片,原来半年前那次见面,她已经怀孕了几个月了,我的世界观开始崩溃了。
难道那真的就是一场梦?疯子说的话就是一场梦话?
后来,终于有一天,我告诉医生,我不去了,我告诉医生,我要尝试去了解这个世界,相信我所看到,我所听到的,我所感觉到的。
并不是我真的相信,我只是觉得力不从心,我感到很孤独,很无助,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理解我。我说出我的真相,别人认为我是疯子,时间长了,我自己都认为我是疯子了,然后那个曾让我坚持的所谓真相,就变成假象了。
此时,我看着为**碎心的父母时,我开始有些心疼了。为了一个疯子的话,而且是梦里的疯子的话,我把父母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真的该死。于是我搂着我父母说,妈妈爸爸,我觉得我没事了,我想回学校上学,毕业后找份工作好好孝顺你们。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没觉得他们不真实,反而觉得他们从来没这么真实过。
回学校的手续办好了,我父母为找关系,送了不少钱出去。内疚让我下定决心,积极面对我的人生。
回学校后,我变得阳光了,不再宅在家里苍井空+清风了,每天上下课,打球,自习,日子过的很充实,我还交了一个女朋友,叫夏航燕,我叫她燕子。对我很好,温柔体贴,我父母也很喜欢。在我重新接受这个世界最难过煎熬的日子,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
我决定,毕业后,就和她结婚,永远不分开。
我想,我从来都没这么幸福过,从来都没这么满足过,以前过着和现在一样的生活时,我不知道,不珍惜,当我失去了很多,历经磨难坎坷后,才知道这样的人生是最宝贵的,最真实的,最应该握在手里的。
我望着电脑,打下以上的文字,燕子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们都幸福的笑着。
突然一个头像跳动了一下,我看到是我们班那个电脑高手发给我的。
我打开,看到他说:约翰,你上次发给我的那个乱码,我解开了,我建议你来我宿舍一下。
我的心霎时间沉了下去。
我看了留言,呆呆的楞在那里。燕子问我,宝贝,你怎么了?
我说,我没事,我要出去一下。燕子点点头,说,那你早点回来。
我刚打开房门,转头看着燕子,跟她说了句88,但,不知怎么回事,我有种预感,我踏出这道门,就再也见不到燕子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不清楚,但冥冥中,好像在远方,有股力量在召唤着我。从电脑高手发来这条消息开始,这股力量越来越接近我,并且越来越强烈。
我走向燕子,我看到燕子也哭了,我们此刻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抱在一起。燕子说,你要记住我。我说,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有这一天吗?
燕子说,不,刚刚突然感觉到,你不再属于我了。
我说,燕子,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燕子把头埋在我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家门,上了的士,来到高手的宿舍。
高手说,约翰,你来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把那段乱码从我发给他的对话框里复制下来,然后粘贴在TXT文档里,以RAR后缀保存。然后双击,果然,里面有一个doc文件,也就是office的文本。看来是一封信。
高手说,这封信是加过密的,我下了一本穷举爆破字典解了好几天,都解不开。所以,我想你可以回去试试,想想有什么关于你的密码来解开它。
我借了高手的U盘,拷好了这个RAR之后,我说,我先回家了,U盘过几天还你。
高手说,你不会再还了。
这一刹那,我感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我也有一种好像我拥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的感觉,就在脑海的周围游荡,但我就是抓不住它。
我回家的时候,燕子已经走了,她留了一封信给我,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某一天,我会重新拥有“你”。
我更加有些凌乱,为什么“你”要打双引号呢?
我把U盘插入电脑,我试了很多密码,生日,父母生日,银行密码,整整一个通宵,所有关于我的一切一切数据,都试过了,依然不成功。
但我知道,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就保存在这个RAR压缩文档里,这就是打开那个远处召唤我的力量的钥匙。
这个夜过了很久很久,太阳像是永远都升不起来一样,我困了,夜没有结束,我睡了一会儿,太阳依然没有升起。只有日光灯伴随着我的心跳。当我累的时候,我就趴一会儿,当我想到什么的时候,我就敲击键盘。可当我看着时钟的时候,它却又滴滴答答的走个不停。
我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这个DOC文档有一股魔力,把我牢牢的控制住。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我心跳加快,感觉有些兴奋,我转身跑到衣柜前,拿起了那间红色的风衣。这件风衣,从妙可送给我那天,到从囡囡家醒来,到被催眠,到梦醒,到现在,无论每一个世界变得让我多么陌生,它却依然一直陪在我身边。或许,答案就在这件衣服上?
我把玩着这件红色风衣,我从来没穿过它出门,我甚至没好好拿在手上看看它。
于是,我打开密码框,尝试着输入“红色风衣”四个字,居然成功了,文档被解压缩在我的桌面上。
我兴奋的迟迟不敢打开它,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或许打开它,我又一次睡醒了,起来的时候,我搂着囡囡?我在张医师的催眠椅上?我和疯子在电梯里?
我大脑在踌躇着,可我的手却不听使唤的双击了这个文件。
果然是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如下:今天我参加了公务员笔试,通过了。谢谢你,我知道你在努力的想要鼓励我什么,你办不到,我觉得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可是,我又能帮你些什么呢?我给阿姨做了饭送过来了,你以前最爱吃我给你做的红烧肉,你什么时候再能吃到呢?明天,有一轮面试,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我皮肤白,五官端正,别人看到我第一印象,都是好的。很多人都鼓励我,可我最想得到的是你的鼓励,或许你正在鼓励我吧。我会加油。信读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还是一头雾水,但我确信,这是妙可写的,但我更确信,这不是写给我的,因为我没吃过她的红烧肉。
这个夜依然很长,时间像停止了一样。我听不到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我父母,还有全世界的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我很累于是躺下睡着了,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见我醒来的时候,我父母,囡囡都围着我,说,约翰,你终于醒了,你回到现实世界了。以至于我真的醒来的时候,我曾怀疑了很长时间,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到底是否是真实的。当我看看窗外依然黑漆漆一片时,我开始有些恐慌了,因为我感觉时间已近过了三天以上了,或者有五天,甚至十天,但时钟有时留在下半夜三点半,并且滴滴答答不停的走,我不看它的时候,它依然在滴滴答答的响。又过了很久很久,我再看时钟,变成三点四十分了。
我开始尝试用QQ联系其他人,没有人理我,于是敲了敲父母的门,父母起床了,我松了口气,可是父母却让我早点睡觉,不要吵他们。
我有些抓狂了,于是我从冰箱拿出几瓶啤酒,一饮而尽,醉醺醺的,我觉得会一觉睡到天亮,我稀里糊涂的睡到自然醒,口渴难忍的跌跌撞撞走出去喝了一大杯白开水,然后洗了一把脸,抬头一看,时钟指向的是三点,天依然黑漆漆。我瘫坐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我想,那封信里肯定有什么要告诉我,一定有很多的秘密。
于是,我来到电脑旁,打开那封信,我发现信里不知什么时候在原来结尾处,又多了一句。上面写道:亲爱的我真的好想你抱抱我,我一个人很怕,很孤独。今天我妈**我忘了你,可我怎么能忘了你呢?我看完,走出门去,我不知道在家里呆了多少个小时,我觉得我快发霉了,我要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穿过无数条大街,街上静悄悄,没有人,我每走一段路程,我就看看手表,可每次的时间都是凌晨的某个时间。我一个人狂奔,累了就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觉得我快封了,谁能帮帮我,我拿出手机,给宿舍的同学打电话,同学接了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明天早上还要上课。
我继续狂奔,累了,我就再跑回家。
闷了我再出去,有时,我太孤独,我会去人多的地方,比如网吧,我在里面会坐很久,看着别人在玩游戏,无休无止的玩,好像要玩到永远,我就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噩梦,我会出门狠狠的用头撞墙,想让自己醒来。有时,我会拦一辆车,送我回家,我主动和司机偶尔聊几句,司机告诉我,他好累,今晚加班三个多小时了,为了多赚点钱。
我告诉他,我今晚加班了快一个月了。
当我回家的时候,准时打开那封信。那封信不定时会加一些内容,但基本上都是妙可在无病呻吟。
今天她开心了,明天她不开心了,后天有人夸她了,大后天有几个三八坏她了,然后她面试通过了,进了税务局工作了。
我就奇怪,她不是进警察局了吗。怎么又考进税务局了。
于是,我开始下连续剧看,睡了醒,醒了睡,把我一直想追,但一直没时间追的某个六百多集的动画片全看完了。但奇怪的是,当我看完的时候,没到一分钟,我就已经把里面所有的剧情,全部忘的一干二净,甚至主角是谁我都忘了。
终于有一天,那封信已经写了一百多行废话时,我看出一些很诡异的问题来,这不禁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了。
里面有两句,让我感到直冒冷汗。
亲爱的,还记得我以前送你的黑色风衣吗?今天我去你家帮你收拾的时候,我顺便拿出来给你洗了一下。你现在穿着一件它们发给你的白衣服,真难看。
亲爱的,今天,我和你妈妈去逛街,你妈妈说看到一个人很像你爸爸,但一眨眼就不见了,她还哭了,毕竟你们十多年没见过你爸爸了,你现在又这样了,她很难受。不过你放心,我一直在陪着你妈妈,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看到这两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到很恐惧了,但也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我现在已经死了,我在阴间,妙可天天给我烧纸传话?不可能不可能,但我爸爸失踪十几年是怎么回事?我又开始怀疑一切了,于是侧耳倾听,听到我父亲如雷般的打鼾声,我彷徨了。
同时,我看到那封信又增加了一句:宝贝,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你在另一个世界里,一直在倾听我对你说的话。如果你听到了,就回应我一下好吗?
另一个世界?难道我真的死了?我把光标移到这句话下面,用键盘打上了几个字:我不明白!我到底在哪?
之后,不出意料的,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连街上的人都看不到了,我诚惶诚恐的闯进我父母的卧室,发现他们也不在了,我疯了似的冲出家门,跑了很远很远,网吧,酒吧,夜总会,整个城市成了空城,马路上还停着许多空车,宵夜档的桌子上还放着热菜。我闯进酒吧街,大声喊着,但没有人回应我。我感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寂寞的我,在街头疯狂的砸各种店铺,然后一把火把香奈儿,LV专卖店烧了,一边烧,一边哈哈大笑,笑的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开始痛哭。
渐渐的,我愈发觉得远处有些声音在呼唤着我,就像当初我解开RAR文档之前的那种感觉。
我开始学会了计时,每次我困了时候,我就赶紧睡下,无论在街头,江边,有钱人家的别墅,还是法拉利跑车里,只要我困了,我就睡下,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会在一个笔记本上写下一个数字,表示我走过了一天了。然后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我大概睡三次到四次左右的时候,那封信会增加几句。
就这样,计了十几天后,让我恐惧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需要睡觉了,无论我躺在总统套房里,吃上多少安眠药,喝了多少白兰地,我依然睡不着,甚至不会喝醉。
这样漫漫的长夜,濒临崩溃与绝望的我,开始喜欢飙车,我在很多官员家的地下车库里,开出各种跑车,我拿起导航,想出去其他地方转转,但我发现,导航出了故障。所有我认识的地方,都有文字标识,我不认识的地方,地名全是乱码,当我驾驶着兰博基尼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打算去我从来没去过的苏州玩的时候,车子却始终开不出上海,无论我加速到多少迈,终点站总是上海。而我想去我曾经去过的无锡,香港,北京,这些我曾经去过的地方,都在一脚油门下,就到了。
后来,过度压抑孤独的我产生了许多幻觉,我会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人影闪过。渐渐的,人影出现的距离与我越来越近,有时候我会看到像是那个疯子,有时候,我会看到像是妙可。
这种幻觉总是折磨着我。很多次我看到了,我就向他们大喊,我说你们出来,我想你们了,求你们出来吧。
却没有回应,然后我又开始破坏这座城市,肆意的砸街头的车,国产车,日本车,欧美车,都砸。砸的痛快了之后,再大哭一场。
出去玩了一段时间,我回到家,看到妙可又留了几条言:
我妈妈让我离开你们家,不要再找你们了,她逼我,如果再和你们纠缠不清,就和我断绝关系。可是,你妈妈一个人,我很担心她,如果这个世界,连我都不陪她了,等你知道了,我怎么向你交代。
亲爱的,你猜我今天给你带来什么宝贝了?今天开始,我搬到你们家住了,你妈妈把你的房间清理出来,让我住进去,我在你的床底下发现一个盒子,里面有好多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小时候很顽皮呢。我还看到一盘磁带,我把磁带打开,居然听到你小时候和你爸爸录的相声了,我现在带过来了,我给你听一听。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整个城市的上空,轰然响起一些噪音,仿佛天启之音,渐渐的,噪音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清晰,然后隐隐约约开始听到是人在对话,是一段相声。我脑海里涌出一段,我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的回忆了,那年我妈妈过生日,我说,爸爸,我们录一段相声,给我妈妈当生日礼物吧。我爸爸说好,于是我们开始编,编完了,我们就赶紧照着稿子录。晚上我妈妈下班回来,我和爸爸把电源切断躲了起来,我妈妈到处找我们,然后我们突然播放了那段相声,我妈妈站在黑暗中静静的听完,我和我爸爸出现在桌子旁,点起蜡烛。
这段回忆既陌生,又熟悉,如果我现在不是正在听,我可能永远都不会记得这段回忆。但听了下来,我居然每一句话都感到那么的很熟悉。只是唯一让我迷惑的是,父亲的声音很怪,又好像在哪里听过。很快的,相声结束了,我越来越觉得父亲的声音不对。天空顿时安静下来,在我绞尽脑汁在苦想父亲的声音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那个疯子,对,就是那个疯子,声音一模一样。然后那段在我的梦里,在现实中,挥之不去的场景又出现了,疯子抱着我,亲我,我喊着,你好臭啊,走开,然后我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看到窗外的霓虹灯,路灯,都暗了下来,不一会儿,原本璀璨斑斓的大上海变得一片黑漆漆。
这时,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慌忙的拿出手机导航,看着中国地图,顿时坐在地上。天呐,我真的死了吗?我听说,许多人死了之后,灵魂会游走在自己臆想的一个虚幻世界里,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还在过着以前一样的生活。在那个导航里,所有我认识的地名,都标出来了,我不认识的地名,全部乱码,我想,是因为我无法在这个我创造的虚幻世界里,臆想一个我不知道的地名吧,我没有去过苏州,所以我并没有为这个虚幻的世界创造一个我不认识的苏州或者其他我没去过的地方。
还有那六百多集动画片,虽然我全看完了,但因为在现实中,我确实没看过,我只知道它连载了六百多集,所以我以为我看完了,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记忆。
还有我幻想出来的燕子,因为是我幻想出来的,所以她知道我的潜意识,于是在我去借U盘时,她就知道了一切。
而每次看着这些信,我都会渐渐从里面获取一点点真相,于是,我的潜意识已经开始慢慢的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比如先让这个世界的时间停止,然后人们相继消失,当我听到那段录音,我开始真正意识到这些的时候,街头的霓虹灯全部熄灭,这个我幻想的世界最终会彻底消灭。
可消灭后的我会怎样呢?是否像一个孤魂,没有方向的永远游走于这个无尽的黑暗空间里?
可我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这时,我看到那封信里,又多了一句话。
亲爱的,我昨晚梦见你了,你说我这些日子,跟你说的话,你全都看得见。是不是真的?
我颤抖着,我无法把持住自己的身体,我浑身开始僵硬起来。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转头,看到是那个疯子,他拿着那件红色风衣对我说,很久以前,我就要你把这件红色风衣给我,我会帮助你,但你不理睬我。然后我告诉你,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可你却又创造了另一个我和一段幼稚可笑的故事来欺骗你自己。你自暴自弃,宁愿永远躲在这个见不得光的角落里逃避现实。对爱你的人对你的呼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就让你彻底沉沦吧。
我说,不,我不想沉沦,我想知道真相。
他说,真相,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告诉你了,你知道一切真相,但你却选择了逃避和自欺欺人。我不会再出现了,因为你的潜意识正在排斥我,想让我永远的闭嘴,然后消失,我想帮助你,可这是你的世界,我无力与你的潜意识对抗。但,我想告诉你,你现在想要的,并不是你需要的,你想得到你需要的,就要战胜你自己。
他说完,就消失在黑暗中,世界突然塌陷,街头的楼房像黑色的沙子一样流到地上,而我的房子也融化了,整个世界变得黑漆漆一片,地面离我越来越远,四周的空间被无限放大,而我就在这个世界的中央悬浮着。我抬头,看到天上散落下无数的纸片,我接住了几张,我看到每一张,都是妙可那封信里对我说的话,而剩下的纸片,像下雪一样,无休止的散落着,最后消失在我脚下无尽的深渊之中。
我接起一张,读完了,扔掉,再接起一张,再扔掉,直到我接到一张,我没有读过的一句话,又勾起一段,埋藏在我记忆深处,很久没有再拾起过的回忆。
亲爱的,我是燕子,这次回来听说你出了事情,我和妈妈爸爸都很担心你。我妈妈说你现在的女朋友是个好女孩子,一直没有放弃你,你要加油。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记得吗?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你读四年级,那时候我骨折了,是你每天背我上学放学,你让我以后叫你大哥,你说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求你了,不要放弃好吗?
我看着这张纸片,想起那年冬天,邻居家的小天使燕子上学了,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我给她补习功课,她摔倒了,腿骨折了,是我每天背着她上学放学。再后来,我升了初中,高中。而她也出落成了一个清纯美丽的邻家妹妹时,我每次见到她,都开始有些不自然。再后来,她就出国了,而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青葱少年情窦初开的我对懵懂无知的爱情的那点点希冀,随着她漂洋过海,渐渐幻灭了。
我有些困倦了,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任凭那漫天的纸片飞舞,我好想睡一觉,好想醒来,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听我妈唠叨。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浑身血淋淋,向我爬过来,我仔细一看,是那个死于车祸的光头。他爬过来,伸出手,哀怨的对我说,你是害了我的凶手。
我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说,我去给你送东西,被车撞死的。
我说,可后来,囡囡邮箱里的视频和疯子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他说,没错,我希望能改变这一切,所以我在你没来我这里之前,就先上了楼梯,把囡囡杀害了,然后把你打晕后,我逃出去,结果被你追上来,还是没有改变我被撞死的事实。
我想起在梦里,囡囡草稿里另一个人格的我留给我的那段视频。
光头继续说:我不想死,死了之后好冷,好孤独,我还是要改变,于是,我试图控制着你,让你在大楼里把囡囡杀害了,然后我伺机在你身后要杀你的时候,你发现了我,我被你追到楼下,我又被撞死了。无论怎样,我都改变不了。我很冷,你救救我。
我又想起那天我请疯子吃完拉面,疯子对我说的话。
我说,你怎么做到的?到底是你进入了我创造的这个虚幻世界,还是我进入了你创造的虚幻世界?什么世界才是真实的?
这时,一辆卡车从旁边呼啸而过,把光头撞的四分五裂。
我吓的绷紧神经,对着四周疯狂的嚎叫,却连回音都没有。天呐,难道他死后,把我放进他的世界里,一直在控制着一切,重复着,循环着,想改变那个事实吗?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睡下到现在还无法苏醒,是和囡囡睡下之后?还是被催眠之后?还是某一个夜里?
这些纸片到底是我幻想的,还是真实的?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我已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绕晕了,好累好累。这时,一张纸片落在我的肩上。我打开看到上面写着:
亲爱的,有个好心人,匿名留了一张200万的支票给你妈妈,还留了字条,要你妈妈给你找上海最好的医院让你苏醒,说如果不够,以后还会继续支付你的全部医疗费用。你妈妈联系了德国的一个专家,下个星期就过来帮你治疗。
我读着这些纸片,渐渐的,我从纸片中接受了一些信息,我确信,此时此刻,我真的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游荡,其实我人在医院,并且我变成了植物人,靠着一大堆管子,机器来维持我的生命体征。
妙可一直陪在我身边,每天跟我讲话,这些纸片就是她跟我讲话的内容,而有些我能抓到,有些我抓不到,所以我只能读到她跟我说的话的一部分。
但我无法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植物人的,也不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只有不断的收集这些纸片,慢慢从里面获取真相,我希望那个德国的专家可以让我尽快苏醒,没错,我叫苏醒,我一定会苏醒。我的英文名叫约翰,施洗约翰的约翰,约翰先知会帮助我的。
于是,我开始尽可能的多收集这些纸片。渐渐的,我发现我能捡到的纸片,越来越多,我能看到的话也越来越多,看到有些话,便勾起我很多回忆,而这些回忆,是在我之前那些亦真亦幻的世界里,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我想起我刚认识妙可的时候,记得妙可的真名叫牛玉娟,因为名字不好听,所以不让我直接叫她名字,让我叫她妙可。我还想起我们相识于一个正在预售的楼盘门口,她告诉我,她刚大学毕业,打算考公务员,父母为了让她安心考公务员,就让她来这里看房子。我问她要了电话号码,之后,就每天对她嘘寒问暖。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嘴巴笨,胆子小,内向,善良,还很笨的姑娘。很快就被我打动了,但她父母并不喜欢我。
渐渐的,我回忆起越来越多的事情,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之前简直就像失忆了一样,很多事情我根本一无所知,也没有去想。
我想起我童年时的父亲,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胡子很长,每次抱我,亲我的时候,都是酒气冲天,我会说,你好臭啊,然后撒娇的打他的脸。没错,就是那个疯子的形象。我想起疯子总是对我强调,我在逃避现实,躲在这个我幻想的空间里,不敢走出去。还不断提醒我,要我不要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其实这个疯子,就是我潜意识创造出来,保护我,提醒我,提醒我此时此刻并不在现实中,让我尽快知道真相,尽快苏醒的。
我渐渐明白过来,当我害死了那个光头之后,我非常内疚,在我不知什么时候睡下之后,便制造了一系列的幻想来欺骗自己,企图改变那天晚上的进程,循环着那天晚上在楼里的故事,而我的潜意识为了提醒我事实的真相,告诉我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于是制造了许多阻力来对抗我的表意识,但最终光头一次又一次被撞死。于是,我一直在这个空间里挣扎着,当我解开那个密码拿到DOC的时候,我才开始慢慢的,一点一滴的了解了真相,于是我表意识所创造的世界,渐渐被我的潜意识击溃,时间顿时停止在那午夜,世界的人消失了,最后一切都消失了。
此时此刻,我似乎终于知道了一切,我想,我要做的就是用我的意志来唤醒我的肢体,我要回去。
余下的日子里,妙可在纸片里告诉我,她在跟我讲话的时候,我会有些应激的反应,比如眼球快速的转动,手指规则的振颤。医生说这是好现象,说明我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
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在这个黑色空间里,经常有一种往下掉的感觉。不知是否是错觉,有时,我还会感身子骤时凉飕飕的,我有些兴奋,因为我知道有人在给我擦身子。
妙可在纸片里告诉我,当她为我擦身子的时候,我的嘴巴会微微的颤动,好像有话要说。我很想告诉她,是的,我有话要说,但我力不从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我看到一张纸片,让我心碎了,妙可告诉我,她已经等了我两年了,我始终醒不过来,她妈妈带着家人,去我家把她绑了回去,要带她去相亲,那个男孩她不喜欢,但她父母很喜欢,她很害怕,不知道还要等我多久。
我看着这张纸片,心碎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然后我感到心越来越痛,好像被一个石头不停的砸,砸的我肝肠寸断,我很害怕,不禁的叫了出来,然后我感到身子有些失衡,在这个无穷无尽的空间里突然快速的坠落下去,速度越来越快,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厉害,我眼前飞快的略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我看到妙可和我母亲在痛哭,我看到光头血淋淋的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到疯子穿着红色的衣服笑嘻嘻从我身边走过。然后我眼前闪现出一道光,非常刺眼,我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世界亮堂了。
妙可趴在我的胸口,睡的很香。我颤抖着的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感到自己的手那么的沉重,然后无力的放下了。
我左右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我的鼻子里插着氧气。我知道我醒来了,我想,这就是现实世界吧,外面的阳光很耀眼,我感觉自己好久没见过阳光了,我就像一个被关在地牢重见天日的犯人,此时此刻,我感到那么的惬意,我微笑着望着妙可熟睡的可爱模样,不禁笑出声音来。
下午,妈妈,妙可的全家都来了,他们围着我,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我只是紧紧的拉着妙可和妈妈的手,享受着拥有他们的快乐和幸福。
我把妙可拉到我的嘴边,亲了她一口,她娇嗔的打了我一下,我说,妙可,我有话要问你。
妙可说,你问。
我说,我到底有没有一件红色的风衣?
妙可一脸茫然,她告诉我,她不知道。
我说,你有没有送过我一件红色的风衣。
她有些生气,问,哪个女人送你的?你记错了吧?
我说,你在我家里没有看到?
她说,没有啦。
然后掐着我的脖子,跟我嬉闹着,让我坦白,谁送过红色风衣给我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笑着的表情严肃了下来,我抓住妙可的手,问,我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妙可刚要开口。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我抬头定睛一看,顿时间,把我吓的脸色惨白,汗毛竖起
那个人……
正是我自己,我妈妈站起来笑着对他说,你来了?
我看到我自己走到我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你终于醒了。
我的心要跳出来了,喉咙里憋着一口气,吞不下,吐不出来。
他看着我,低下头,不说话,眼泪却掉了下来。
我妈妈笑着走过来对他说,小伙子,好了好了,别哭了。
我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闭上眼,狠狠的用头撞了一下墙,天呐,我到底在哪里?我真的要混乱了。
我妈妈,和我自己,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都过来拉扯我。
这时,医生走进来了,说,病人刚从长期昏迷中醒过来,可能会有一些记忆缺失,和心理状态不稳定,我建议你们先回去,让病人安静一下好吗?(我靠,中国还有这么负责任的医生。)
我妈妈拉着我的手说,约翰,你终于醒过来了,妈妈高兴,妈妈先带他们出去转转,你慢慢休息。
我看到我自己也过来,对我说,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有时间我过来看你。
我妈妈拉着另一个我,对我说,约翰,那时候,你被车撞了,是这个小伙子帮你报警的,妈妈当时太伤心,一直没有顾得上去谢谢这个小伙子,这两年,他也经常来看你,看妈妈。你要好好谢谢这个小伙子。
我看看他,再看看妈妈,我完全糊涂了。
那个我说,阿姨,别这么说,其实也怪我。
我妈说,不怪不怪,这也是我儿子运气不好,还有那个倒霉司机缺德,酒后驾车。算了,我们出去吧,我请你们吃午饭,让我儿子好好休息吧。儿子,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就给妈妈打电话,你静一静,你醒了,妈妈就幸福了。
我妈妈讲到这里,我已经全明白了,我就是那个……无数次在幻觉中出现的那个光头。我想起了我青梅竹马的燕子,我想起了在十几年前离开家的父亲,我想起我刚拿到复旦大学心理学学士学位不就,很奇怪的接到一个跨国房地产公司的OFFER,让我毕业直接去上班,但需要到最底层的物业管理处实习一年,一年后转正,和房地产公司直接签合同,进入香港总部上班。当时许多同学都羡慕不已。我又想起,那天,我一个人在物业处打游戏,外面有个小伙子进来问楼盘开盘的情况,我告诉他这里还没有开盘,等他走了之后,我发现他留下了一些东西。然后,和梦里的一样,我被撞了。
我眼神呆滞的看着我妈妈,我妈妈掏出一部手机给我,说,我出去了,有事给妈妈打电话,我一看,是IPHONE8,再看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是2015年了。天呐,我睡了这么久。
我说,妈妈,等等,你给我一面镜子,我妈妈说,你要镜子干嘛,我说你给我,我妈妈从手包里拿出镜子递给我,我看着这张陌生,但似乎有很熟悉的脸,我彻底凌乱了,我试图站起来,但身体有千斤重,实在力不从心,我又躺下,摆摆手,说,你们先去吃饭吧,我静一静。
妙可坐在我床边,她说,我陪着你。其他人也没有劝她去吃饭,估计是想给我们留点空间吧,于是都走了。
我躺下身子,妙可把门关上,坐在我的床边,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问,我这次真的醒了吗?
妙可说,亲爱的,你很累,你睡一会吧。
我说,不,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她又流出眼泪,说,不知道,但我想你昏迷的时候,一定很难过。
我说,你跟我说的话,我都听得到,看得到,只是我没办法回应你。
她说,我知道。
我说,只是我无法接受现在的我。
妙可侧下身子,亲了我一口,说,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
我说,是的。
整个下午,我一直拉着妙可的手,我们谁都没说话,她很懂事,知道我在思考,没有打扰我。
我运用我所掌握的心理学知识,在这一个下午的时间里,思考我是谁这个问题。我得不到答案,我只能认为,在昏迷的时候,我的表意识在欺骗自己,它希望我认为自己没有出事情,它希望可以改变这件事,所以它为我在昏迷的世界里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把我变成了那个小伙子,让我控制那个小伙子来改变那天发生的那场车祸。但我的潜意识却在不断的提醒我,我现在是在昏迷的状态,潜意识希望我快点苏醒,于是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创造了无数阻碍表意识继续欺骗我的阻力,所以无论怎样循环,车祸依然不断的出现。直到我的潜意识渐渐的战胜了表意识,于是这个世界开始慢慢崩溃。
不管怎么说,这场噩梦终于苏醒了,而我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我,没错,我依然是约翰,这才是真实的我,真实的世界。我要重新拥抱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还有这个可爱的世界。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开始按照医生的嘱咐做康复训练,首先是站立,因为我常年卧床,我的下肢肌肉严重萎缩,我需要重新建立肌腱组织,需要靠痛苦的训练完成,这一切,都有妈妈,妙可在支持和鼓励着我。
在精神上,我依然存在着一些自我认知的缺陷,有时我会时常出现一点点试听上的幻觉。有时,我甚至会短暂性的失忆,忘记自己究竟是谁。我大学时期的好朋友韩寒,他和我一样,也是心理学学士高材生,但他的成绩比我好很多,毕业后他选择了做心理医生。这段康复时间,他也经常来陪我谈话,帮助我重建我的人生观。有时,我甚至对他开玩笑,我说我就像一个森林里的原始人,突然来到现代化的人类社会,什么都要重新开始学习,和接受。
尽管如此,我还依然坚持并乐观着,我想,一切都过去了,我还年轻,等我康复了,我会重新回到那个房地产公司,打拼属于自己的人生。
只是有些尴尬的是,燕子。
妙可始终放心不下我,几乎每天都来看我。
而燕子这次回国,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美资会计师事务所里工作。每次下班,她都会来看我一会儿,有时会带一点她亲手做的给我,即使妙可在我身边陪着我,她也不避讳,依然喜欢坐在我身边,静静的望着我。
渐渐的,妙可开始有些吃醋了,为此,我和她在医院里大吵了几次,我都在劝她,我说燕子是我的妹妹,你不要那么神经质,她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呢?
妙可把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对我喊着,她优秀,她比我优秀对吗?她看不上你,我看得上你,所以我比她贱对吗?
我用尽最大的力气,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我告诉她,妙可,我永远只爱你一个,在我昏迷的时候,你陪了我整整三年,这三年,你没有放弃我。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在昏迷,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来,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妙可被我哄住了。
又是一个下午,妙可推着轮椅带我在医院的草坪上坐着晒太阳,燕子看到我们,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说,约翰,你在这里啊,我去你病房里找你了,他们说你出来了。
我很严肃的看着燕子,冷冷的对她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愣了,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忙你自己的事业吧,你每天那么忙,不要再来这看我了。我有妙可和妈妈照顾我,你不用担心我。
燕子说,你现在这样,很让人担心。你知道吗?
我说,我没事,我真的很感谢你这样担心我,可是我希望你过你自己的生活。
燕子点点头,流着泪转身走了。
妙可蹲下来问我,我是不是太过敏了?可能燕子对你没什么,只是我多心了。
我说,没事,这样也好,会计师的工作不好做,而且是外企,让她把时间留给自己,总不是坏事。
妙可点点头。
时间过的很漫长,终于熬过了一年的康复期,离开医院那天,妈妈开车来接我,妙可始终陪在我身边,燕子也来了,因为时间过的很久了,妙可对她也没有那么反感了,还挽着她的手。晚上在我家里吃饭,我妈妈和燕子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吃完饭,我让妙可陪着燕子,我拉着我妈出去散步。
我问我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妈妈说,你觉得妈妈会有什么心事?
我说,不知道。
她说,你不喜欢燕子吗?
我说,喜欢啊。
她说,你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就三十岁了,妈妈希望你快点成家。
我说,妈妈,你不说,我也打算说这件事,这几年,爸爸一直不在,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辛苦你了。如果没有妙可照顾我,我可能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想等下个月,我生日的时候,就和妙可去登记结婚。然后你帮我们选个时间,我们摆酒吧。
我妈妈突然哭了。我知道,她流着的是欣慰的眼泪,我抱着我的妈妈,说,妈妈,以后我们家都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幸福的。你别哭了。
我妈妈推开我,哭着对我说,儿子,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听了这话,一怔,缓了缓神,问她,我怎么折磨你了。
我妈妈说,妙可是谁?妙可是谁?已经一年了,你天天这样自言自语叫着妙可的名字,你要把妈**疯了吗?
我的心扑通的一声,跳出嗓子眼了,我脸色惨白的,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回到了那个房地产公司上班,出人意料的,在我没有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我进入了公司的财务部工作,经理说因为我是读心理学专业毕业的,专业并不对口,在房地产公司上班,如果想升的快,可以先从财务做起,掌握了公司的账本,才能抓住公司的命脉,以后的升职机会比其他部门要大的多。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们经理对我这么好,我问过他,他只是会心一笑。我觉得或许是自己运气真的不错,于是,签好了合同,公司开始为我准备为期一年的培训+实践,一年后如果成绩优秀,直接进入香港总部。
工作很忙碌,公司离家比较远,经理为我在公司附近借了一套白领公寓。于是,我开始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和许许多多的都市白领一样,享受着公司为我们提供的一系列福利,比如咖啡券,电影票,各种购物卡,交通卡,周末聚餐,免费的技能培训,我把我的生活塞的慢慢的,不让一分一秒从我手上溜走,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停下来,我就要面对那个解不开,走不出,无尽轮回的魔障。
我母亲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她有时还很不放心的问我,你现在还跟妙可在一起吗?
我笑着说,妈,你又来逗我了,哪有妙可,那是我昏迷之后,刚醒过来的时候不适应,现在完全恢复健康了。
我妈听到这样的话,就高兴的合不拢嘴,然后就开始催我找对象了。
我和燕子最后一次在一个咖啡厅里,我们都很尴尬,我用沉默的方式避开她的所有问题,再用冷漠的表情逼她远离我。当她哭着站起来转身就跑的时候,我也曾心软的想要去抱住她。
可是,想起这三年来,妙可冥冥中一直在鼓励我,对我讲话,将我唤醒,我就不忍心让妙可失望。虽然,经历过这么多变态的人生大起大落之后,我都开始怀疑一切了,包括我自己是否是真实的,妙可是不是我人格分裂出来的一个独立人格,此时此刻,我究竟有没有被唤醒这些问题。
我的睡眠质量不是很高,我时常在梦里惊醒,当我浑身冷汗的坐起身子的时候,我会看到妙可坐在我旁边,心疼的抱着我,安慰我,她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绝望。妙可依然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诡异的妙可,一个不吃饭,不睡觉,不出门,脸色惨白的女孩,在你熟睡的时候,就坐在你身旁盯着你,这种感觉实在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于是,我用忙碌的工作和充实的生活来让自己相信,自己过着常人的生活,可每到从梦中惊醒时,看着妙可毫无倦意的安慰我时,那一刹那,我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把我的对正常生活的无尽渴望彻底击溃。我的头深深的埋在妙可的怀里,我说,妙可,你知道我已经濒临崩溃了吗?
妙可说,我知道。
我说,我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她也噙着泪说,不如我离开你吧!
我说,分开?分开就能结束这一切?我能回到从前?我很累,我特么不想再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混账命运当猴子一样耍了,要么让我死了算了。
妙可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答应我好吗?就这样陪着我,不要问我是谁,也不要再追究之前发生过什么了,好吗?我会好好照顾你,陪着你,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我也会立刻消失,好吗?
我无力的点点头,此时此刻,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很需要这样一种感觉,不需要想太多,也不想再追究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了,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和一个如此爱我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共度一生。
妙可就这样抱着我,我在她的怀抱里昏昏欲睡,妙可依然如故,在这个黑漆漆的夜晚,搂着我,望着我。
喂?谁啊?
刚入睡的我,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睡眼惺忪的我讪讪的接起了电话。
对方不说话,但我听到电话里发出了一阵阵喘息的声音。
这时,我有些气恼,也没倦意了,我看了看号码,发现是妈妈打过来的,这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说,妈妈,你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我妈妈声音有些颤抖,对我说,儿子,你快回家。
我说怎么了?
你快回家。妈妈一个人在家害怕。
我妈妈说的时候,声音显得惊恐的有些扭曲。
我跳了起来,穿上衣服跑出家门,打开车子急急忙忙赶回家里。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我妈妈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裹着被子在床上发抖,我过去扶了一下她,只听到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吓的我脑袋嗡嗡的响。
我说妈妈,是我。
我妈妈一看是我,就一把把我抱住。
我说,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缓了好久,嘴巴依然在发抖。
我说,妈妈,你躺下,不要着急,我在旁边陪着你,等你睡醒了,再和我说吧。
儿子,燕子……
啊?什么燕子?我问。
我妈妈抓着我的手,不停的发抖,顿了顿,说:今天晚上,燕子陪我到很晚,12点的时候,她说要回家。我不放心,说我送她,她说不用了。她走了之后,一直不给我个电话,我怕她一个姑娘回家不安全,我就给她打电话,她手机关机了。我胡思乱想,怕她出事。
我拿出手机,我说,我给她打一个。
我妈尖叫了一声,疯了一样的把我手机抢了过去,叫着,不要打,不要打。
我说怎么了?
我妈喘着粗气说,我就给以前和我们都住在一起的老邻居打电话,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燕子家里电话。结果人家告诉我,燕子五年前就回国了。
我问,她五年前就回国了?那时候我不是还在读大学吗?
我妈说,那个邻居说,她回国没几天,就失踪了。
我听了这话,头顿时开锅了。
我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吓的哭了,我抱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边哭,一边说,后来人家在复旦大学操场的地下水道里发现她的尸体了,法医还鉴定说死亡前被强(和谐)奸了。
这时候,我刚炸了的脑袋,开始冒烟,我呆坐在床边,想起在梦里,囡囡跳进下水道的情景。我又想起,那个所谓的,我虚幻出来的世界里,燕子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一张字条。
我以为,那件本不存在的红色风衣的出现,就是在提醒我,我依然没有走出这个幻境。现在,当我问遍身边人,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那件风衣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为了我妈妈的安全,我搬回家住了,当然还有妙可。而这时,我才更觉得自己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在我妈妈面前,我不敢和妙可讲话,我怕我妈妈吓到,因为我妈妈压根就感觉不到妙可的存在。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和很久很久没有出过房间门的妙可小声聊聊天。即便我再爱她,我也开始忍受不了这种扭曲病态的生活了。于是,每天晚上,我都很晚回家,流连于酒吧,喝着烈酒,久久不愿回去,仿佛只有醉酒状态下,才回到了最真实的世界。
韩寒告诉我,潜意识是人类感性世界最大的敌人。因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发展,主要靠着两个基本因素,第一,繁殖,第二,谎言。
人类靠着繁殖能力,繁衍下一代,一代又一代的壮大自己的族群。
人类靠着谎言维系着这个族群的相对团结,以致绝对的进步。
我问,你的意思是,谎言在人类社会活动中,是起到积极作用的?
韩寒说,是的,尤其是用谎言欺骗自己,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又分表意识和潜意识。
当你买的手机比别人贵很多的时候,你就会自我安慰,你会说,一分价钱一分货,我的比他的质量好。这就是表意识的自欺欺人,虽然欺骗了自己,但自己内心深处是不信的,只是让自己舒服一点。
而假如你的爱人突然死了,你感到非常痛苦,难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最后开始产生幻觉然后认为自己爱人并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最后产生了精神分裂症,甚至在内心里虚拟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爱人,这就是潜意识的自欺欺人。潜意识造成的这种精神分裂,基本上很难治愈,强烈的心理暗示一直不停的刺激的你感官和认知,最后你就相信了本来就不存在的一些事物。很多练气功的人,说自己走起路感到身轻如燕,甚至开了天眼,能看到妖魔鬼怪,这就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欺欺人造成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的典型例子。
所以,表意识永远无法战胜潜意识,就像我昏迷的时候一样,我的表意识虚构了那个世界,尽管很真实,但最后却被我的潜意识战胜,让我从昏迷中醒来,虽然此时此刻,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醒来。
我问韩寒,你觉得你现在活在现实中吗?
韩寒说,其实我是个典型的唯心主义论者,但,我不想去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因为这个世界到底是否真实的这个问题,很脆弱,很不堪一击,我怕真相打破了我对未来尚存的那些未知的期待。好比我们玩单机电脑游戏,我们早就知道这个游戏世界是假的了,所以对故事里的NPC没有任何感情,无论是剧情中你的家人,还是你的妻子,孩子。但玩网络游戏,就不同了,站在你对面的角色的背后,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会在游戏中与他产生友情,或者爱情。所以,我不愿意去质疑,因为越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背后的真相越残酷,这就是人生吧?
我突然感到,韩寒对我说的这些话,很熟悉很熟悉,我回家冥思苦想了很久,而后,我眼前一亮,没错,那就是我毕业论文的一部分。怪不得,每次我和韩寒对话关于潜意识和表意识的问题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自己跟自己对话的感觉。
难道????
我打了个电话,给燕子,我说我想和你谈谈。
我把她约在复旦大学的操场上。
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我突然打破僵局,问了一句,其实你就是囡囡,对吗?
她惊讶的转过头,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囡囡?几年前,你被扔在这个下水道里?
她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身子很僵硬,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我说,你怎么了?
她依然保持这个惊讶的姿势,一动不动。
就这样,我们互相看着对方,过了整整几分钟,我觉得气氛越来越凝重,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摇了摇她,她回过神来。突然抓住我的双臂,说,约翰,我知道了,我不是几年前被扔进下水道里的。
我诧异了,问,你说什么?
她抓住我的双臂使劲的摇动,说,约翰,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她的五官开始变的扭曲起来,我感到有些诡异。
她的嘴唇开始发抖,抖的越来越厉害,浑身都跟着颤动起来。
我开始害怕了,她从没这样过。
她指着那个地下水道说,你打开看看。
我走过去,把井盖掀开,
我看到下水道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囡囡,都已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我回头看燕子,她已经不再了。
我赶紧跑到操场上,喊着那些同学来帮我,可刚才人来人往的马路,喧嚣的操场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的人,就在这一刹那,消失了,于是我跑出学校,跑遍了几条街,仍然看不到人。我又回到下水道口,发现盖子已经被扣上了。我透过井盖的孔隙,隐约听到囡囡拼命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想起妙可来,我拿出电话,打了个电话给妙可。
可是妙可不接电话,我有些急躁起来,这时,我听到妙可在我的身后,对我说,约翰,你会怪我吗?
我回头一看,妙可站在我的身后向我走来,然后把我抱住。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妙可说,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知道一切。你不是答应我,什么都不追究了,就这样陪我过一辈子吗?
我问,我现在死了吗?
妙可摇摇头,说,约翰,这个世界此时此刻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们离开这里,过两个人的生活好吗?
我摇头,说,我要知道真相。
她苦笑着,摇摇头说,真相很残酷,如果你愿意放弃真相,你会幸福的。
我握了握拳头,坚定的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早已经对任何事情包括幸福都没有期待了,我只想结束这场噩梦。。
她问,你确定吗?哪怕是死亡吗?
我确定。
好吧,这一切都是你的濒死幻觉,或许只剩下几分钟,你就断气了,但这种幻觉,会让你感觉自己过了一辈子甚至永远,直到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了自己其实已经濒临死亡,发生的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都只是濒死幻觉的时候,你就真的要死了。
我说,所以很多次,我都快醒来的时候,都被你制造的另一个幻境给迷惑了,于是我依然在这个迷宫中转来转去,走不出去,对吗?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制造的,是你自己制造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做的?我问。
她说,我也不知道,所有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所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我给你留了一件红色的风衣,那是为了给你心理暗示,让你时时刻刻通过它把我召唤出来。
我问,那为什么很多时候,你都说你没送过红色风衣给我?
那时候,你的神志被表意识所控制,我不能让他知道。
我说,但这次醒来,我没有看到红色风衣。
她说,你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
我一看,我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红色的风衣。
她说,这次醒来,你已经感到厌倦了,于是不再想追究自己是否还在虚幻的世界中了,你已经开始妥协了,那件红色的风衣,被你无视了。
我问,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幻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连你都是我制造的?
她点了点头说,你的潜意识其实早已知道你快要死亡了,但因为难以接受,于是创造了我他们,和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些故事。为了让自己维持在这个濒死幻觉中,不再醒来,即使下一分钟,你就断气了,但这一分钟在这种幻觉中,会被无限拉长,拉伸,可能在你的幻觉中,就是永远。所以,每当你的表意识感觉到事情的真相,打算结束这场幻觉以为自己能苏醒的时候,你又一次被你的潜意识所欺骗,进入到下一个幻觉中去,潜意识企图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你苏醒,因为濒死的人,从幻觉中苏醒就意味着马上死亡。
我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说,我就是你的潜意识。
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妙可总是让我不要追究真相,让我逃避一切,让我陪她就这样过一辈子。
而那个疯子,是否就是我的表意识,一次又一次的要我走出幻觉,他以为他在拯救我,其实我的表意识并不知道我已经要死亡了。而妙可是我的潜意识,她知道一切的真相,所以她认为让我一直停留在这几分钟但却像是永远的幻觉中,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疯子总是告诉我,不要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我也总算清楚,为什么疯子总是要把我那件红色风衣给拿走。
我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说,救囡囡,她已经醒了。她一直在试图唤醒你,在她唤醒你之前,拯救她,如果你被她唤醒,你和她就都没救了。
我说,我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走出这个濒死幻觉,直接进入死亡状态呢?
她说,你知道的真相,也是濒死幻觉的一部分。(这一句话看不懂的,不要来问我什么意思,自己想,或者重新读一遍我在文中给大家讲的潜意识和表意识之间的关系。)
我问,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全部的真相?
她笑着说,我就是你的潜意识,你不要问我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
说完,她消失了。
我听到下水道里,囡囡撕心裂肺的用鼻音呜呜的哭了出来,我透过缝隙,看到自己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囡囡用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轻轻撞击着我瘫软的躯体。
我渐渐的想明白了,燕子就是我的表意识创造出来代替囡囡,来不断提醒我快点走出这个迷宫的。所以当时妙可总是跟燕子吃醋,其实是让我远离燕子,远离真相。而今天,我问燕子,是否是几年前被扔进下水道的时候,彻底激活了我的表意识,于是妙可被表意识战胜了,而我知道了这些真相,但为什么我还没有断气呢……
囡囡,囡囡,我是约翰啊,你能听到吗?
囡囡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恐慌着,哀鸣着撞我。
我知道,她肯定听不到我再说话,因为此时,我是濒死状态下的,这一切或者只是我的幻觉,又或者只是我昏迷状态下,接受到的微弱的外界信号。我也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又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我透过井盖,隐约看到囡囡头顶的血还有些鲜红。貌似刚被抬进来不久,可我怎样才能救她呢?如果我此时真的只是濒死前的微弱意识控制着我,那我要在我临死前,让外面的人知道囡囡在下面,不然我死了,囡囡也就没人救她了。
我跑上大街,街头没一个人,出了校门也依然,于是我打开一辆车,发现车子是启动着的,我大脚一踩油门,就跑出去了,整整跑了几条街,也依然没人。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我这样是没用的,此时此刻我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在下水道里,处于濒死状态下想象出来的,我要救她,就只有醒过来,然后用牙齿把囡囡嘴上的封条咬下来,然后让囡囡在下面喊人来救。
可我如何醒过来呢?现在我的表意识已经知道我是在濒死状态下了,我的潜意识还蒙在鼓里,我必须要让潜意识知道。虽然,有可能潜意识知道了,我的濒死状态就结束了,我会直接进入死亡状态,但我必须放手一搏,赌一次,要么我和囡囡一起活下去,要么我们一起都死掉。
我驾车到上海第一高楼,环球金融中心,爬上最顶层,站在楼顶,看着大地,我大喊了一声,囡囡,等我。纵身一跳,我看到我离地面越来越近,最后一声闷响,不知道是地面撞击着我,还是我撞击着地面,我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囡囡撞击着我的身体,我想,我活过来了。我用牙齿,慢慢把囡囡嘴巴上的胶布咬了下来,然后我和囡囡一起放声大喊救命。
喊了很久很久,终于,有几个学生,把井盖掀开,这时,我才感到自己体力透支了,我缓缓闭上眼睛。昏昏沉沉中,我感到自己被警察抬了上来,送进医院,我还感觉自己的头骨被切开,做了一个大手术。
最后聚光灯灭了,医生说,救活了。
我醒来后,再也没见过囡囡,我的手被拷在床头。一个警察一直在看守我,并且不让我和家人见面。我想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可他始终一言不发。
手术后,大概一个月左右,我基本康复了,我戴着手铐从医院走出去,直接上了警车,我被送进看守所。
在看守所登记的时候,我问警察,为什么要把我送进这里。警察给了我一个表格,让我填,我看到里面的罪名是涉嫌杀人未遂。
在看守所里,我躺了两天两夜,一个警察进来,把我叫到审讯室,我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去了囡囡家,和她做瑷,然后睡觉,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很长的梦,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和她都在下水道里。
警察点点头,说,好吧,我给你看看受害者的录音。
警察掏出一个MP3,我按了play键,听到囡囡的声音。
她说:我妈妈和我男朋友的妈妈是好朋友,我和我男朋友在一个婚宴上认识的,认识后,我和他正式交往了,正好那天我爸爸妈妈不在家,我让他来我家里。晚上的时候,我们都睡了,下半夜,我感到身下很痛,痛醒了。我发现有人趴在我身上,在和我做,我以为是我男朋友……大概过了十二秒,结束了。突然我听到我男朋友吼叫的声音,黑暗中,然后我听到面前有两个男人打起来了,我吓的赶紧拿手机照他们,发现有一个光头,和我男朋友撕打着。我吓得跑去把灯打开了,我看到我男朋友被那个光头用酒瓶子砸在头上,我男朋友就倒下了,然后他又跑过来用酒瓶砸我的头。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男朋友都在地下水道。我男朋友好像已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我很怕,我就一直用头撞我男朋友……我以为……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最后我听到我男朋友在昏迷中,喊了一句,囡囡,等我。然后他也醒了……555555555555555
当我听完MP3里的自述的时候,我无法接受,我拼命的用手掐自己的肉,却掐不醒自己。我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感到天旋地转。
警擦站起来,拍拍我说,你认罪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警擦大哥,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住院吗?为什么会被抢救吗?
警擦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说,真的真的不知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想说,我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不可思议,我无法解释。
警擦说: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不是装的,但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我说,求你快告诉我吧。到底怎么回事。
警擦说:我们分析,当时,你把他们砸晕了之后,开车把他们送到附近的一所学校,正好已经快清晨,你们学校很多女生晚上都会出校门,上那些老板的车子,所以保安并没有拦你的车,但记了你的车牌号,你把他们扔进下水道之后。呵呵,真是报应啊,你刚准备上车的时候,被一辆早上收垃圾的垃圾车给撞倒了,满地是血,当时都以为你不行了,警方来了都给你盖上白布了,结果有个疯子老头跑过来,说你没死。后来我们打120,给你送去抢救。结果你小子福大命大,硬是给救回来了。
我听了他的话,呆呆的愣在那里不说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警擦把刚才问话的笔录拿给我,让我看一看属不属实,并让我签上名字。我拿着笔录,想了想,我说,大哥,我到底是谁啊?我不就是那个在下水道里,和囡囡在一起的那个吗?
警擦盯着我,半晌了,问了我一句,那你认为你是谁呢?
我不就是光头吗?我和囡囡睡下之后,被别人害了,然后把我们扔进下水道了?不是这样吗?
警擦什么话都没说,拿出报话机,通知属下带我去看守所对面的精神病院先做强制药物治疗,控制好病情后,再调查此案。
就这样,我又被押送到对面的精神病院。一进门,我就被带到鉴定中心,一个大夫让我脱光了,使劲的跳,然后张嘴看舌头底下,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性物品之后,让我穿上衣服坐下,他拿着个写字板,一边问我问题,一边在上面写着什么。
我说我是光头,我叫约翰,我和我女朋友睡了一觉,做了很多很多的梦,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和她都在下水道,然后我用牙齿把她的嘴巴上的胶布给揭开了,然后她喊人把我们给救了上来。
大夫听完了,就站起来,到后台去忙活了一阵子,然后出来,拿着一支针筒,说,先给你做一下镇定疗法。一针扎在我脖子上,疼的我叫了出来。扎完了,我渐渐的感到头晕晕沉沉的,医生和两个警擦架着我我左拐右拐,走了不知道多少个走廊,然后带我走进一个房间里,他说,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先把衣服换了,然后把原来穿的衣服都放在那个篮子里给我递出来。旁边两个警擦帮我把手铐打开,我走进房间,看到床上板板整整摆放着一套红色的制服,我怔了一下,接着,便脱下全身的衣服,换上了这套红色制服,然后把之前的衣服裤子丢进篮子里,从门上的小窗递了出去。看着他们走了,我愈发觉得头晕,四周静悄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药物的作用,让我越来越晕,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这时,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的,我感觉床有些摇动,我才发现,这是个双层床。一阵晃动之后,从上面下来个人,和我一样,穿着红色的制服,满脸的胡子拉扎的,身上一股臭味,他下来,坐在我旁边,然后把头凑近我耳边,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笑了,很久很久没这么放松的笑过一次了。
这个夜,很长很长……
疯子凑近我的耳边对我说:约翰,在你消失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记得我当时告诉你什么吗?我要你不要相信你眼前看到的一切,但我不忍心告诉你更多,没错,那个男孩和女孩是被我打死的,光头看到我们的时候,被我追到马路,被车撞死。于是我来到这里。其实你只是我的潜意识而已,你是我潜意识虚构出来的人,我才是一个真实的人。我在这里每天除了吃药,就是看着这面墙,忍受不了了,于是,诞生了你,你从我的人格里分裂了出去,然后拟想了这个故事出来。但以为内药物的影响,你一直没有真正独立,总是不停的自我肯定,再自我否定,最近,我的药量被医生逐渐加大,于是,你被我控制住了,又被我从外面拉了回来。
我笑了,很久很久没这么放松的笑过一次了。
这个夜,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