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电影也感动到我了!
“她会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啊?”
“这里那么小又没地方让她住”
“你在说谁啊?”
“张明秀啊”
“没有啦,你不要乱想,现在人在哪里都不晓得!”
“哦,她是妈妈耶!”
“爸爸,学校里面应该教游泳课吧?”
“应该开吧!”
“妹伢也要学游泳吗”
“爸爸每次到海里都那么长,我想和你在一起”
“妹仔,爸爸每次下海你都趴在船头看,海水那么深,你看得到我吗?”
“看得到啊!”
“我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就看得到。”
如果没记错,这是这部黑白小成本电影中仅有的两句对话,父女两个在一个被社会遗弃的角落里,说着最平实最普通的话,黑白镜头缓缓落下,却捕获了无数观众的心
最初看《不能没有你》的片名,以为又是一部诸如《妈妈,再爱我一次》台式煽情片,可是决定让我半窝在床头看这部片子的有两个因素:一是他的成本只有150万人民币;二是那缓慢的长焦黑白镜头,我但凡对这样拍片的导演都怀有一丝敬意,不是哪个导演都敢在这个特技泛滥的时代还用黑白色来演绎。
故事其实很简单,主题也很简单,所谓“执法”成了这个社会游戏维持的唯一方式,生生父女却不能在一起,木讷的父亲没有犯法,他只是单纯的想和妹伢在一起,当他知道妹伢要上学时,他默默的尽自己所能帮上户口,可是事情很糟糕,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武雄被一批议员、专员像踢皮球一样从台北踢到台南,从台南又踢回台北。逼到穷途末路的那一刻,“讨个说法”竟也变成了锒铛入狱、父女分离。分别的日子里父亲像个虫子一样不停的找寻女儿下落,女儿则闭口不再言语,用沉默去控诉这个无情的社会。
整部片子,一直都很安静,武雄木讷,妹伢安静,当父女被隔开两年,社工人员说女儿一直没有说话时,父亲嚎啕大哭,嘴里喃喃自语:妹伢最乖了,妹伢一直静的!武雄了解妹伢,在妹伢的心中,武雄就是整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妹伢可以很开心的坐着摩托车飞跑,可以很幸福的享受着最朴实的情感,和爸爸一起工作,和爸爸一起补蟹子,一起吃面条,就连下海的十几分钟里,妹伢都是一动不动的趴在船头看,他在看整个世界,虽然很小,但至少那一刻,她是最幸福的!
妹伢后来被换了四五个寄养家庭,可整个世界,对她说。已经关闭了。
导演用冰冷的刀刮除大量的色彩和对白,蓝天,白云,不复存在,而用浑浊的海水,轰鸣的机器,微晃的镜头记录故事最本身,连对话都是拗瑟难懂的台湾客家方言。整部片子拍得异常冷静,可备受感动的是我们,因为理智的极致才是最情感的极度压抑,他不是催出来的,而是深深的挖出来的!
看完这部片子,我没有流泪,而是深深的震惊了,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我被导演的“理智”折服了!
不清楚谁还在守着那梦想的乌托邦,武雄天天上黑船劳作,妹仔学会了捕蟹子,两人会被敲门声吓的慌张,也会在警察闯入后躲在水底回避。父亲念念不忘让女儿读书的事,要为了她去接那些要命的活;妹仔则早早学会了懂事,她安静又无求,只愿能和父亲相依为命。
导演戴立忍终于还是熟悉观众的脾气,于是安排了那个结局,只是小小的对望,距离还在,温暖已经在心中冉冉升起。